其实即便是方临渊抱来的被子,也并没有多厚实。
毕竟夏日刚过,这样的小驿馆来往官吏不多,所以物资也很有限。
一床被子上身,方临渊都还没感觉有多暖和,便见赵璴又拉过了另外一条被子,裹粽子似的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方临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看着赵璴给他盖好被子之后,又走开了。
很快,他打来了一盆温热的水,里头搁着一方雪白的巾帕。
接着便见赵璴将水盆放在了床边,自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垂着眼从水盆中拧起了帕子来。
灯火昏黄,赵璴湿漉漉的发丝从脸颊侧垂落而下。
他没穿罗裙,却偏仍旧像个成精的狐狸。可这狐狸的眉睫却偏被灯火照出两分宁静安然的意味,看起来竟显得有些……
贤惠。
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房中拧起,片刻,赵璴拿起一方温热的帕子来,转过头,开始替他擦额头与脸颊。
……这办法好像不大管用,方临渊感觉自己的脖颈更烫了。
刚才进房间时,他还不敢看赵璴的衣领和胸膛,现在,他似乎连赵璴的脸都不敢看了。
幸好,帕子擦拭过他的脸颊时,他听见赵璴放轻了些的声音。
“闭眼。”他说。
好!
方临渊赶紧闭上了眼睛。
可柔软而温热的布巾轻柔地擦过他的脸,细细地朝他脖颈擦去,他似乎比睁着眼时更难捱了。
他一双睫毛乱颤,胸膛里的心脏也扑通直跳。
“……为什么要擦脸啊。”他只好开口,找了些没用的闲话,用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退热。”只听赵璴说道。“你从前发烧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