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容易睡不着?”他放轻了声音开口,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方临渊粘在额角的发丝拂起。
方临渊嘿嘿笑了两声。
便见赵璴轻轻一叹,慢慢说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
他微微顿了顿,之后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方临渊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便见赵璴的目光落在他二人交握的手上,片刻,露出了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我只是自认无用,要你随我受这样的苦。”
只听赵璴这样说道。
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合该有些违和。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不知什么叫做“苦”。他像个不知疼痛冷热的疯子,只要喉头的一口气没有熄灭,就会拿那一口獠牙与他人撕咬得血肉模糊。
他只懂什么是输赢。
但偏现在,他像捧了一朵随时会散的云一般,小心谨慎,连风都不敢令其靠近它。
赵璴垂了垂眼,语气虽轻,却将自责全掩进了眉睫之下。
方临渊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动作有些笨拙,却诚恳极了。
“你这哪里叫没用啊。”他说。
“虽然你不告诉我,但我也知道什么叫鸟尽弓藏。赵璴,今天我能躺在这儿什么都不想地渡过难关,是因为你在这里。”
赵璴眉眼一抬,看向他的眼神似有些惊讶。
便见方临渊又笑了,还不忘冲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