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谢执将猫放去榻上,自顾自去屏风后换下了外衫,淡淡道,“靖王机警得很。”
“并不肯在自家宅子里头见人,大约是想着避人耳目,就定在了城里头的四时居。”
“我在隔壁房间里偷听了半日,才要走时,反倒被他屋子外头的侍卫察觉了。”
“那可要紧?”阿拂骤然一惊,心下虽知谢执眼下能站在寒汀阁中,必然是脱身了的,却依旧忍不住悬心道,“公子同他们动手了?”
谢执摇了摇头,“儋州到底不比京城,他大约也心有懈怠,对周牍不曾提防,是以今日并未带太多精锐人手。”
“我同他们周旋片刻,寻着机会就脱身了。”
“不过,”他顿了顿,冷笑一声,淡淡道,“经这一遭,往后他对周家会不会起疑心,可就难说了。”
“可怜周牍痴心妄想,还妄想着拿周家家产铺出一条登天梯来。”
“真该叫他多读几篇书,也好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谢执说着,顺带将今日自四时居三楼听来的对话同阿拂讲了个大概。
“贡缎?”阿拂惊道,“这样的主意都敢打,靖王是穷疯了么?”
“每年间的各地奉饷他还嫌不够吗?算盘还能打到内廷国库上去?”
“谁会嫌银子烧手?”谢执从桌上那堆包袱里拣了罐糖渍杨梅,往口中丢了一颗,“造反也要钱。”
“甲胄,粮饷,样样都缺不得。”
“都是掉脑袋的事儿,若无富贵在前头等着,吃不饱穿不暖,谁肯跟着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