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安静极了,只有猫在草丛里扑闹,生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周潋先开了口,目光落在那人雾一般的鬓发上,低声道,”栗子我尝过了。”
“很甜。”
顿了下,又道,“伤口……要及时上药。”
“怎么?”谢执睨了他一眼,“少爷也怕我留下疤,来日里看着觉得丑?”
“怎么会?”话干巴巴的,里头带着刺,周潋一颗心却是软的,好似化作了春水一般,“烫伤难愈。”
“若不用药,疼时就该难熬了。”
“况且,”他停了停,又道,“你是怎样,都不会不好看的。”
“那药,回头我去寻个柜上大夫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加些鲜花汁子进去,冲一冲味儿,用着也好受些。”
谢执偏着脸,不肯应他,停了会儿,才很轻地抿了抿唇,淡淡道,“少爷方才不是要走么?”
“这会儿反倒絮叨出这么一堆话。”
“做人娘亲的都不见得这般啰嗦。”
周潋见惯了这人性子,此时别无他法,也只能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现下便走了。”
“你好好养伤。”
“改日……我再来看你。”
朱漆门扇“吱呀”响了一声,复又静寂下来。谢执立在蕉影下头,目光落在门扇上,停了会儿,又低下头,很轻捻了捻指尖。
阿拂自小厨房里鬼鬼祟祟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一番,朝谢执比口型道,“人走了么?”
“出来罢,”谢执瞥了她一眼,“方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现下反倒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