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松往寒汀阁里送了一回大夫,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竹笼子。
笼中盘了一只橘黄色的猫团子,张牙舞爪,凶神恶煞,正大张着嘴朝着拎笼子的人哈气。
“少爷,”清松将竹笼挑去周潋眼前,面色古怪道,“阿拂姑娘叫我把这个带回来。”
“她说……,”可怜的小厮手臂直直朝前伸着,显然一路上没少吃这小祖宗的苦头,磕磕巴巴地传话,“说寒汀阁现下光景不好,养谢姑娘一个已然吃力,”
“少爷的……儿子,就辛苦您自己养了。”
天地良心,清松听见“儿子”二字时,一双眼几乎瞪成了铜铃大,满心只剩一个念头——谢姑娘不是才入府月余么,即便,即便第一天就……这也不到娃娃落地的时辰啊。
阿拂也没多解释,交代完,自顾自进屋去拿猫,独留清松愣在原地,活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他只当自己是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密辛,呆立着,心里头翻了半日的惊涛骇浪,正想着明日要不要往庄子上挑个乳娘回来时,阿拂从屋里出来,往他手中递了个竹笼子。
笼子里卧着他家少爷的小公子,橘黄皮毛四条腿,懒洋洋地抬起头,冲他“咪呜”了一声。
于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头儿,随着这位小主子的叫唤,统统熄在了岸上。
他拎着笼子欲哭无泪,又对上阿拂满含促狭的视线,心里也明白自己又被这主仆二人做了筏子,无法,只得捏着鼻子将小少爷好好地拎了回来。
一路上还险些挨了这位脾气不好的小少爷一爪子,十分之惊险。
“少爷,”他交代完话,咽了咽口水,烫手一般地将笼子搁去桌案上,眼巴巴地看向周潋,“这位……小少爷,怎么安置啊?”
周潋打从听见那声“儿子”起,神色就僵住了,活像是吞了只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