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牢子,也择了最干净的一间。”
“只是这地方,到底不好多待。”
“公子您说过了话,还是早些出来得好。”
“有心。”
谢执微微颔首,朝阿拂道,“你不必进去了。”
“去街上随意挑些爱吃的,等我便是。”
“公子……”
阿拂唤一声,眼巴巴地看向谢执。
停了停,见着后者神色没半分松动,只得垂着头,恹恹地应了句“是”,眼瞧着谢执往前走了几步,身影渐渐隐没在拐角后。
最靠里的牢房漏出一星烛火,在地上投出修长的一道影。
谢执立在栅栏外,静静瞧着里头桌畔握着书卷的人,眼底神色微闪,一掠而过。
停了不知多久,他抬起手,曲了指节,在木栏上轻敲了两声。
室间人闻声,恍然抬头。
灯影摇落里,是再熟稔不过的旧时人。
“阿执……”
他瘦了。
这是周潋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栅栏外的人着了身月白衣衫,往日里合身的,如今竟有些空荡。
明明隔着那样一段距离,他也能瞧见谢执眼下淡淡一层青影。
那些先前百般辗转才下定的决心,只在这一眼里头,分崩离析。
周潋在心底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早该知道的。
那一日,他头一回匆匆离了寒汀阁,不等谢执醒转,简直是逃一般地夺门而出。
便是不敢再瞧见这人一眼。
只多一眼,便要心软,便再也做不了旁的。
他从来拿这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