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又用了命令口气,秦郁上解释说:“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私底下,不在片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江来沉默片刻,点头:“好。”
秦郁上看着江来推门而入,门半掩,在流泻而出的明亮光线里,传出细细的水流声。
很快,江来回来了,手中多出一个袋子。
他把袋子递给秦郁上:“这是崽崽上次去农家乐摘的草莓。我洗过了,可以直接吃。”
小崽崽摘的,江来亲手洗的,秦郁上没理由拒绝。他接过袋子,分量还挺沉:“谢谢。”
“不客气。”江来顿了顿,“最好今晚吃,如果不吃,记得拿出来放冰箱。”
秦郁上:“好。”
门关了,这一次是完全关上。没了房间里漏出来的光线,连走廊都仿佛暗淡几分。秦郁上已然忘记先前那一番要出门的说辞,掏出房卡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将袋子搁在中岛,秦郁上缓步走到沙发坐下,没一会又站起来,逐一把房间的灯都打开,直到目之所及一片明亮,心中那股怅然才稍微缓解。
他坐回沙发,双臂搭着扶手,过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回放刚才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他今晚的表现仿佛一个傻子。
在江来问“饼干好吃这句话也要收回吗”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追加一句“那我以后还能吃到吗”。
在江来说没有梁松联系方式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说一句“我有梁导联系方式,加微信我发给你”?
近墨者黑,肯定是他最近跟闻绍联系频繁,被这厮拉低了智商。
然而也并非没有收获,秦郁上敏锐地察觉,江来方才那一笑区别于以往用标尺丈量出的客套,而是发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