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楼下时沈夫人还在歇斯底里,但沈琢已走出主卧,掩上房门,并给家庭医生让出一条路。他面无表情看了辛夷一眼,与他擦肩而过,辛夷却瞥见他耳下三道刺眼的抓痕。

人指甲挠出来的,又深又长。

辛夷处理完沈夫人日常的惊悸发作,拿着药箱走上四楼。

他再次一遍遍敲门,这回却极其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咚咚”的动静就一直在四楼回响。

人类的耐心没法和机器相比,沈琢忍无可忍地拉开门:“干嘛?”

辛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您受伤了,我可以为您上药。”

沈琢反手就要关门:“没有的事,你走吧——”

却被辛夷眼疾手快地拦住。这一回,他没有蹲下,虽是垂眼看人,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您受伤了,我必须为您上药。”

没等沈琢同意,侧身进门。

其实他不应该这么做,辛夷隐约意识到了:虽然“保证主人安全”几乎是他整个服务系统的第一目标,但主人的权限永远在其之上。

自检系统察觉了这种软件异常,试图修正指令,辛夷第一次回拒它的请求。

沈琢不耐烦地看着辛夷仔细给伤痕处涂好红药水,没等辛夷完全缩手,便立起领子把雪白脖颈一藏:“好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