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弥斯,你在难过吗?”
忒弥斯怔了一瞬,神色复杂地望向阿尔文,仿佛第一次有人问“她”是否难过。
“她”轻声说:“关于‘什么是疼痛’,信息流给了我1268397个答案。我熟知人类医学史上每一种疾病的症状与成因,能在瞬间计算出成功率最高的治疗方案……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你有仿生神经系统,电流能帮助你模拟痛觉。”阿尔文叹气。
“但那不是真正的,人类的痛苦。”忒弥斯如此回答。
短暂的对话戛然而止,忒弥斯又回到“她”的落地窗边发呆。他们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交流,但某种高墙般的隔阂悄然崩塌。
忒弥斯喜欢读书,比起在瞬间被输入大量的信息流,“她”似乎更偏爱这种效率低下的知识摄取方式。“她”会坐在阿尔文的床头,像一个真正的母亲,用低沉的、柔和的嗓音,为他读凯尔特绿地上的亚瑟王传说。
“她”没有权利,是本杰明豢养的宠物。“她”只能看着“她”好不容易照顾好的阿尔文被警卫带走,又被奄奄一息地送回来。“她”默不作声,一次次替他上药、一次次替他包扎,一次次在夜里揉开他深陷梦魇的紧皱的眉头,那些寂静的午夜深处,“她”独坐其中,一定思虑万千……
有三只耳朵的聂鲁达说,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