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哪也没去,就坐在窗边,孤独又绝望地等。整个蜗牛区陷入瘫痪,人造太阳刺不穿城市迷雾,楼宇间到处是黄沙奔走,不见天日,他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但他就是要等。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清楚昼夜倒转。直到某一刻,他忍无可忍,翻身下床,刚推开门,却在摇摇欲坠的生锈铁楼梯上撞见贺逐山。
他险些再次扑进对方怀里,但他站住了,这回轮到他居高临下地望贺逐山,贺逐山的眼睛隐没在兜帽里。
精神力波动再次干扰了阿尔文的腺体,剧痛如电流般在体内乱窜。但他咬死舌尖,压抑下浑身的颤抖,问:“你去哪了?”
贺逐山顿了顿:“没事。”
阿尔文这时才闻到走廊里浓重的血腥气。昏暗中,一点粘稠顺着贺逐山衣角“啪答”滴落。
贺逐山叹了口气,掩上腰间犹热的枪:“进屋,”他说,“别看。”
他身上有伤。
——生死存亡都成问题时,文明不复存在。蜗牛区变成原始森林,弱肉强食是唯一法则。人们会为了一片面包、一瓶水大打出手,而达文公司不会为困在区内的普通公民提供任何帮助——他们宁愿牺牲这些人和反/叛者一起活活饿死,然后在白骨堆上重建不夜城。
贺逐山从怀里掏出几袋饼干、几包火腿和两盒牛奶,然后将带血外衣丢在一旁,露出少有血色的上半身。
腰腹上有一条几乎左右贯通的伤口,是刀砍的,又深又长,流血不止,触目惊心。
贺逐山毫不在意,随意用毛巾沾取冷水擦净血与沙后,就咬着绷带准备包扎。他的漫不经心和轻车熟路都相当惊人,仿佛受伤这件小事只是家常便饭。阿尔文冷不丁开口:“会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