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终于被猛烈吹开,风雪裹挟了这句话,在空荡的房间里不断冲撞,没有浇灭那团火,却浇灭了阿尔文的心。

他没再反驳,跌撞起身,凭一种莫名的孤绝,面无表情地笔直地站在那里。本杰明偏了偏头,一个秩序部行动队员替他披上崭新的、温暖的西装外套。

他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出,明是最草芥的阶下囚,偏像众星捧月般尊贵。

小布鲁克林区从来存不住雪,只有新世界124年12月31日是个例外。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大雪现世,洋洋洒洒,漫山遍野,如盐如珂。直冲云霄的高楼大厦外结满冰花,雪烟如雾,人们撑着大伞、裹着大衣,在漠然的人潮中擦肩而过。

小布鲁克林区却燃烧着火。那些炮弹也在小布鲁克林的边缘落下,轰然炸裂,白雪齑粉之中,焰火高窜。

那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在白茫茫的一片的云与海中,只几簇熊熊的明红的火,舌一样舔舐天际,热烈燃烧。这让阿尔文想到太阳,想到贺逐山说,那不是真正的太阳。

可真正的太阳在哪里?

他在上车前站住了,本杰明很有耐心,坐在后座平静地等。

阿尔文便在那无尽的纠缠的雪与火中,在雪的深处,在火的尽头,回头望了一眼。可他什么也没有望到,只是白与红,红与白,强烈地对比着、纠缠着,却不再有那个墨一样漆黑的坚定的人影。

于是他忽然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