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是个有洁癖的人,这时却不在乎,他将阿尔文搂在怀里,盖一张从床底翻出的老旧的羊毛毯子。他贴了贴阿尔文的额头:“至少40度了。你必须吃点药。”
他拿起刀,阿尔文却抓下他的手,拱了拱、蹭了蹭他的小臂:“别走。”
他顿住,听见阿尔文说:“哥哥。”
叫什么也没有用,贺逐山心意已决。他知道小布鲁克林危机四伏,但他必须这么做。他望着窗外漫天大雪,凝视着壁炉边蜷缩的身影。他忽然发现自己记不住这个他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的脸,他们的相遇只是山涧飞雪。
他最后看了阿尔文一眼,惜字如金地留下一句话:“别怕。我会回来。”
阿尔文在模糊中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世界尽头,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这应该就是永别。
他艰难地坐起来,抱着那条羊毛毯,听着雪作雨、雨作雪,雨雪交加,冷风扑窗,看着火焰燃烧,光影明灭。
但他没有等到贺逐山,他只等到那双不染尘埃的皮鞋。
他有天大的面子,让本杰明·阿彻亲自来抓人。
本杰明的手杖敲了敲烂卷的木地板,他打量着染上黑灰的壁纸,平静说:“走吧。”
阿尔文说:“再等等。”
本杰明和蔼地笑了笑:“等什么?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