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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的面色刷地变了。

他黑着脸,瞪向贺作峰:“四爷,过了啊。”

“……您瞧不起我,直说,何苦花钱来羞辱我?”

阿清忍了多日的怒火,总算是爆发了。

他是服务生,的的确确要靠卖笑过日子。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生活所迫啊。

阿清不指望所有人理解自己,但也没那个精力,向所有人展露自己的苦难。

尤其是向贺作峰这样的人展露。

阿清都能想象得到,若是贺作峰看见他爹,会说什么——大抵是让他断绝了关系,再向饭店辞职,洗心革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是啊,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呢?

阿清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他不在乎他爹,可他在乎他娘。

他手里的这碗热粥,是他娘背着他爹,走了大半日的路,生生走到饭店,借用了饭店的厨房,亲手给他熬的。

“阿清,娘没本事,可娘心疼你。”

酒店的经理给阿清送粥时,是这么传话的。

经理还说,他娘为了省钱,回去也不舍得坐黄包车,怕是走到家,天都要亮了。

——啪嗒。

泪水不争气地跌落在热粥里,阿清咬着牙,端起粥碗一饮而尽。

热滚滚的液体划过喉咙,仿佛利刺,剜进了血肉。

他做梦都想远离的爹,仗着他娘,肆无忌惮。

血肉亲缘啊,叫他如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