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贺作峰还没到北厢房,就生生停了下来。
原是看见阿清裹着个毛茸茸的小袄子,正借着火光,蹲在月门下烤红薯呢。
贺四爷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纵使将栓在阿清脚踝上的链子是何种样式都想好了,真瞧见那被火光映得又娇又媚的面庞,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了。
还是用花纹少点的金链子吧,免得阿清被勒得脚踝疼。
“咳咳。”
被烟呛到的阿清捂着嘴咳嗽。
他边咳嗽,边懊恼得直骂自己。
躺床上不好吗?
非出来遭罪!
本来,阿清和方伊池团在床上,暖洋洋地烤火。
他俩有聊不完的话,说得口干舌燥,方伊池换喜财去烧茶。
喜财应了,身上带着股熟悉的甜味儿。
“烤红薯啊。”阿清眼前一亮,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炉子多,我去烤一个!”
他转头问方伊池:“要吗?”
方伊池的后背因为特殊的颜料还在隐隐作痛,再馋也没胃口吃,遗憾摇头:“不了,你也少吃点儿,要不然晚上睡觉难受呢。”
“晓得。”阿清笑弯了眼睛,穿好衣服在屋里转悠了两圈,不知是不是火炉太多,他竟走得微微发汗,“我出去透个气。”
他琢磨着将火炉搬到了院中的月门下,从喜财那儿讨来个红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炭火里。
阿清清澈的眸子被赤红色的火光映亮。
小时候,家里穷,他娘会偷偷给他烤红薯吃。
就这么小一个红薯,还得背着他爹,趁着做饭烧柴火的时候,暗搓搓地埋在烧完的灰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