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但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不做些什么,他心里扭曲的情绪就要收不住了——是嫉妒,是不甘,是怨恨……
就那么放不下?
贺作峰眉心拧成了深深的川字,想到阿清与方伊池的亲近劲儿,转着轮椅的速度更快上几分。
他久违地开始怨恨自己的腿。
若是没有受伤,若是与常人无意,他必定大步走到阿清的面前,将他拉离那个深渊。
可他偏偏伤了腿。
贺作峰的心倏地被极负面的情绪戳了几个洞。
阴暗的占有欲汩汩而出,转瞬化为生满倒刺的藤蔓,深深扎根于心房后,顺着血管,蔓延向四肢百骸——
他得管着阿清。
贺作峰面上的阴翳渐渐看不太清了。
并非他不再怒火中烧,而是他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进了道貌岸然的冷淡里。
为了自家弟弟,为了贺家,为了所有人。
他得把阿清好好地拴在身边。
不是喜欢亲近男人吗?
他会让他亲近个够。
不是一流水就闹脾气,牙尖嘴利得像花猫吗?
他会让他再没力气闹旁人。
贺作峰前一句话还在讥讽贺老爷子按照旧时候的习惯,给六弟折腾通房丫头,此刻却理所当然地生出了将阿清关在南厢房,日日困于榻上的念头。
他与贺老爷子怎么会一样呢?
贺作峰的眼底闪过异色。
他可是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阿清抬进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