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季驰语无伦次地说着挽回的话,这三个月他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很伤人,但是他真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当年的事儿啊,他蹲在地上像是一只没人要了的小狗。

舒洺彦叹了口气,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季驰的身上移开,他看向了这医院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这些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怎么见过了:

“季驰,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学会向前看,谁没有个初恋,谁没有轰轰烈烈的感情?但是那都过去了,我知道你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放不下,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配合治疗,不会放弃,只是那过去的爱恋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季驰心跳的很快,情绪不稳,甚至有些激动:

“舒洺彦,你为什么又要一个人决定我们的未来?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啊?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就没有错吗?”

舒洺彦在毯子下的手抵在了胃上,半晌他有些惨笑,看向季驰的时候轻轻勾唇: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当初自以为是的奉献精神葬送了我们的感情,现在这一切就算是我的报应吧,季驰,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两种人,一次巧合在一起,感情是真,付出的也是真,但是却终究走不到一起,十年前我们不是一路,现在也不是,你有你的事业,你的责任,而我只想回到那个小村子,养养鸡,养养狗,教几个村子里的学生,就足够了,我的余生不想为了谁而改变。”

温柔的人有的时候才是最狠的,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舒洺彦的面上都还是笑着的,甚至看着季驰眼里的温度都没有变,季驰的眼睛红了一片,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情绪汹涌而起:

“舒洺彦,你以为我是你的学生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是两种人?你不就是要回那个村子养鸡养狗吗?好啊,反正现在经济也不景气,倒闭的企业比比皆是,我也不用做了,你不是要回去吗?好,我陪你回去?我就在村子里办养鸡场,你不愿意养吗?我让你养一万只。”

季驰气的手都发抖,他掏出了手机就翻通讯录,抓到了时枫的电话就打了过去,动作快的没用五秒钟:

“时总,我决定了,季氏的股份我要转让出去,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想要的,出手要尽快,价低一点儿没关系,或者有要收购季氏的也可以...”

他的语速极快,时枫接着他的电话的时候办公室刚进来几个老不死的董事,他都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那边竹筒倒豆子一样语气都不稳的话,这一波直接给他弄懵了,季驰要卖了季氏?疯了吗?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说话,舒洺彦的脸色就随着季驰的话煞白了下来,他伸手就要去夺季驰的电话:

“季驰,你几岁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儿?”

干哑虚喘的声音带出了阵阵咳嗽,毯子下面的手死死抵住了闹腾起来的胃部,但是季驰却一仰身躲过了他的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孤狼,孤注一掷:

“时总,你要是还认我们有点儿交情就赶快帮我联系。”

舒洺彦额角疼的都是冷汗,他没有料到季驰的疯能疯到这个地步,抬手按开了轮椅的助停键,伸手就向前滑动轮椅,抬高了声音喝了一声:

“季驰。”

季驰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前方,挂掉了电话,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那,脸上是豁出了一切的表情,只是那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疯狂:

“你放心,这十年我还算是家底颇丰,就算是卖了股权,卖了公司,手里一样不少的钱,养鸡场开十个都够了,也最够你治病治到一百岁,寿终正寝。”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师坦白

季狗疯批了

猜猜舒老师为什么直接拒绝了

第54章 季驰疯了(扬了吧都不活了)

季驰胸口都气的剧烈起伏, 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的固执,他们的以后总是自己一个人决定,他也豁出去了, 这一次他就奉陪到底, 舒洺彦胃里绞痛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划轮椅的力气都没有,他不知道季驰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了谁,也不知道他这十年的奋斗结果是不是真的就让他这一个电话给葬送了,眼前的黑雾开始渐渐弥漫起来, 他咬着舌尖也要维持住清醒的神志,他用尽所有的注意力盯着眼前的人, 声音干涩沙哑:

“季驰,我以为你当初冲动, 幼稚是因为年轻, 不想, 都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丝毫的长进都没有。”

舒洺彦的语气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但若是仔细听就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恐惧, 他怕季驰真的做出无法回头的事儿来, 丝丝膨胀又疯狂的笑意低低地从季驰的口中溢出,他站在舒洺彦够不到的地方, 神色有几分失去理智的癫狂, 但是那双眼睛却又好似从未有过的清明, 他微微轻张双臂展开手:

“舒洺彦,舒老师, 有一件事儿我希望你能认识清楚, 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你课堂上那哄一哄或者吓一吓就能乖乖听话的孩子们,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季驰有没有长进有什么重要的?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有今天?因为我只要认定了一件儿事儿我就一定能做到,现在我就认定了你,你要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你要养鸡我就陪你养鸡,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一种人?”

季驰的声音一点儿一点儿太高,带着越发剧烈的情绪,舒洺彦的扣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都露出了青筋,现在手头若是有一根棍子,他恨不得直接敲在眼前这混不吝的人身上,一声一声的咳嗽溢出口,季驰的目光有了几分闪烁,但他还是挺在原地没有动,只不过衣袖中的手已经准死死握紧了。

舒洺彦极力维持住精神,毛毯里的手死死抵在了胃部,那股熟悉的腥甜和铁锈味儿让他心里一沉,他强自压了下去,闭了一下眼睛,刚刚紧张到挺着劲儿的身子骤然松散了下来,身上的疲惫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有那一瞬间的时间他甚至觉得意识在抽离:

“季驰,一份过去了的感情,你何必要勉强呢?”

浓重的疲惫感将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深深的压抑,季驰看的了他现在的样子,听着他的话,他的呼吸都觉得困难,就像是周边的空气忽然稀薄了下来一样,皮鞋踏在地面上带出了很有节奏感的声音,那声音离舒洺彦越来越近,直到那双皮鞋在轮椅前停下来,那高大的身影微微蹲了下来,他握住了舒洺彦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