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冲他笑笑，蹲下身去收拾挖出来的草根。

天尽头，浮现几缕鱼肚白色，而头顶的天空依旧沉如泼墨。

暗淡的光影中，曜挺拔而立。

他背脊宽厚，如山巍峨，如地坚实。就这样静静挡在白的前头，仿佛帮他隔绝了一切苦累。

白垂眸，专心清理草根。

“曜，大荒是不是也有部落种地的？”

“嗯。”

石锄落地，刺入土中的声音富有节律。

白看一眼跟前的人，眼底含笑：“曜知道种了什么吗？”

草刚走出来听到白的话，他提了提声音道：“不知道，巡逻的时候那些兽人特别怕我们，这么多年除了他们过来过，但我们就没去过一次。”

无他，食草部落的兽人经不起吓。

可明明他们就站在那儿不动，他们也能吓晕。

草心想：都这样了还待在他们的领地，也是顽强。

树听见草的声音，立马屁颠屁颠地走到山洞前举起手。

草撑着他肩膀，一手捏着自己的拐杖俯身。

树给他抱着下来。

落地后，树还抱着不撒手。草捏着他脸扯了扯，由着他去了。

“黑狼部落的领地里，食草部落的数量不算少。有世世代代在这里的，也有其他地方过不下去迁徙过来的。”

“时间长了，都知道我们黑狼部落不会用奴隶，现在那些食草部落的数量怕是又多了起来。”

“阿想知道他们种什么，等我好了我带你偷偷去看看。”

曜没吭声，像头牛似的费着劲儿收拾地里。

给树抱了一会儿，草拍拍他的脸：“去做饭了，丘爷爷他们该饿了。”

“哦。”树轻轻将草放下，心满意足地跑了。

草落地，慢慢坐下来，帮着白扔清理草根。“还有，等去部落集市的时候，阿可以让曜问问。那时候许多部落都要过来。”

“知道了阿草。”

*

这边的一块地挖完，曜又换了河边那块。

其他的兽人醒了，陆陆续续到了外面。早上起来先去河边搓一搓爪子跟脸，嚼吧嚼吧枯树枝，再回来学着曜和阿翻地。

白看他们这自觉样子，不免失笑。

不过地里没剩多少活儿，把靠河边的那一块地的草根捡完就成了。

刚忙完，正好，锅里的食物也煮好了。

*

吃过早饭。

白捶着腰坐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