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诚的视线落在秦屿身上, 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又出现在他脸上。
沈书语说:“你有话就说。”
她可以看出他此刻的隐忍, 就如她所言,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了解他了,她之前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沈书语静静等着, 等他说下言, 等来一句——
“非得走?”
沈书语“嗯”了声。
他仍是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地转移目光, 定在小家伙脸上,许久。
沈书语想着,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忽然开口道:“我以前,很过分。”
沈书语说:“都过去了。”
他又说:“你爸再怎么偏心你弟, 只要你安安稳稳, 他也不会对你很差。”
沈书语抿紧唇瓣,她不想反驳秦业诚,她不想再做一个不淡定的成年人。
“其实我家里人, 也偏心。”他哼笑了声,平静道,“偏心我,所以让我姐辍学养家, 我一直觉得挺亏欠她们的, 但是每次一打电话, 就没什么耐心, 没有共同语言, 对她们的思想和为人心知肚明,只能在物质上不断弥补。”
秦业诚还有些话没说。
其实他和他姐关系并不好,尽管他姐辍学供他,在他尚未羽翼丰满的日子里,大他十岁的长姐每日每夜用最为恶毒的话嘲讽他的刻苦与努力。
这些他都记得清楚。
他坐在一方窗台下看书做题,背后的长姐喋喋不休止的阴阳怪气。
他那么差脾气的人,从未对她发过一次火,他还得伸手问人要钱。十几岁的秦业诚,早早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事实,就算是在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