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喜,接着说:
“下次别再挡上来了。”
“我就算摔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时候经常摔。”
她站着, 这个角度, 不知何时辜恻的眸光被浓睫遮挡, 只能看见他侧着脑袋,颈部牵起道筋络, 延伸至肩,而视线,始终定在床头某个虚无的点, 一动不动。
“你的手要跳舞, 最好别受伤。”
随着话音落地,校医室再度归于岑寂。
连窗畔纱帘的飘动幅度也变缓。
辨不清过了多久, 久到章雨椒也不确定说完这个话题该说点别的什么,她没有将故事说得绘声绘色的天赋。
说实话, 她有时候对辜恻实在有点捉摸不透。
他比朱朋吉身边那些生意场上的长辈还难搞定。
时而的情绪,她经常不明白是何缘故。
譬如现在,他不许自己走, 却不搭理自己话茬儿。
终于, 他唇瓣动了动, 委顿的音色,
“你的手,也要拿筷子、拿笔。”
“就因为我跳舞,我的手就更珍贵了是么?”
难道不是吗?
他身体条件优越,舞蹈秉赋高,是所有人既定的认知。
在他仰首质问的视线里,她愣愣点头。
他便又别过脸,视线杵向床头,再不跟她讲话。
校医已经处理好伤口,腾身出病房,去隔壁开药。
校医一走,剩一室空气愈发凝顿。
章雨椒不想面对满室默然,便提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晚饭吧。”
现正值傍晚,黄昏泛泛,是平时晚饭的点。
说着想抽手。
当一滴温热的水“啪嗒”,滴在自己手背时,她登时僵硬,忆及舞房他戴棒球帽那幕。
他在哭。
章雨椒慌神。
她无措至极,弄不准自己哪句话惹他情绪翻涌,抑或是说伤口太疼?
不管哪种缘由,她都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