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问问钟渊,他们那群朋友,是不是也见过他这样泪涟涟到破碎的模样,又是怎么安慰他的。
揣测无果,她硬头皮坐在原先位置,算是阻隔了他一瞬不动的视线。
那道湿漉漉的视线微晃了下,随即落她眼里。
将她淹没。
她扯了床头柜面一张面巾纸,去给他擦下颏的水珠。
纸巾被洇湿,在她手里捻揪成团。
做完这些,绞尽脑汁只安慰出句,
“别哭了。”
他终于肯出声,不过喉管里一句喑哑的话音却令她愈加惑然。
“和我待一起,你很难受么。”
她只是无措,绝没有难受不适。
顿时摇首。
“可你要走。”
她回忆,忙补充解释,
“我是说去买饭,给你。”
“借口。”他接。
扪心自问,的确有点寻机开溜的意味,但归根结底还是因她待这儿实在应付不了他漫天席卷她的脾性儿。
在她不知作何描述时,原本干涸的泪痕再度淌过道晶亮。
又听他言语确凿,
“你根本不愿意靠近我。”
这是什么意思?
“要钟渊喊你。”
“才过来。”
钟渊?钟渊刚才从校医室病房出来时,和她说了句,辜恻想见自己,才有她后续进来的这切。
可前面那句是什么意思?她锁眉琢磨半晌,试着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不愿意。”
“我一直在病房,”她指了指靠门口的位置,“喏,就在那。”
“人太多,被挡住了。”
“后来校医说别围着,我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