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恻的情绪,是从舞房罗马帘后,望见章雨椒给柳叶开递稿子那幕开始积累的,主席台春光明媚,而他们彼此身上,莫名温和澄净,理智告诉他,递个稿子而已,但脑中那根弦还是不受抑制被牵动,大概是那画面太登对。
到后面,一点点增添。
病房没有她。
她要走。
见他陷入怔惘。
“是真的。”
她强调,
“我没有不愿意靠近你。”
说着,又抬手,用纸巾去拭他那道泪痕。
揪成团的纸巾没捏稳,一不留神脱手滚落。
手已经伸至他颊畔,图快,直接用指腹揾了把那道泪滴,连自己也未曾注意动作的亲昵。
辜恻只觉有片温热的羽毛拂过脸颊,一路引起心尖的颤栗。
他原本跌入渊谷的情绪缓缓回升。
这时才回笼神,自己竟一直牵拽着她手腕,忙松了开。
幸而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没注意到他慌张的动作幅度。
被她直戳戳注视眼睛。
眼皮不禁闪了下,他强行说:
“是手太疼,我才那个的。”
“哪个?”
章雨椒一时没转过弯。
辜恻一噎。
埋低脸,话音含糊,
“哭。”
“哦。”
觉得自己反应不够明显,她立马加重语调,
“哦哦哦!”
“我知道的。”
暗自长长舒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