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他说。
他埋头,贪心地摸着食指那块创口贴。
是他睡着章雨椒帮他贴的吧。他想。
章雨椒小时候皮实,鲜少吃药打针,烧得不行才去开药退烧,也觉得药大概是世界上最苦的东西。但她求生意识强,她告诫自己,吃了才不会死,硬能压下胃里作呕的药味,把剩余的全灌进胃里。
她温言,“吃了才能好。”
吊水花了午休半多时间,还剩二十分钟不到,便要上下午的课了。
“你快吃吧。”
“我先回教室,你吃完回来。”
分开更不惹怀疑。
说着转身。
“我不吃。”辜恻的话令她止步回头。
他又露出那副闷恹至极的神态,透着丝执拗。
“你不许走。”眼底黝黑的软柔委屈将她侵蚀。
章雨椒被他不顾一切的偏执给惹愠。
“猫是你自己要喂、要摸的,你一副委屈嗒嗒的样子向着我干什么。”
“我已经很尽力照顾你了,你却一个劲跟我反着来,理智一点好不好,这里是学校。”
“我不想被喊去政教室谈话、也不想在全校面前念检讨。”
她失去权衡、思考,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辜恻似乎剥离了神思,眼神散尽色彩,一瞬不瞬看她许久。
最终,他默不作声,捻药进喉咙,端杯喝水。
空气阒静,门外隐约传来校医的声音,
“你先到里面等,我开好药拿给你。”
“嗯。”熟悉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