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完的辜恻神思缓回笼, 他, 好像又想起了那天的车祸,紧接,记忆断片了,再醒来,便是江风冷冽的岸畔。
——没要你救我。
正欲脱口而出。
目光掠过她拧绞校服的手臂,青紫交加,肿得像藕节。
她浑然不觉,仍抓着校服两端,用力绞,像拧毛巾似的,水淅淅沥沥滴落。
他撇开目光,咽回了那句话。
她明明自身苦厄难渡,依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拽回他。
“抱歉。”
他说。
她甩手,衣服抖散开,跺了跺裤脚的水,回头看他,
“还坐着干嘛!这里冻死人了。”
“哦。”
跟上她思路,他骨碌爬起来,地上留下滩水印。
酒店前台像活见鬼,两人分明进了客房,又从旋转门进来,重点从头湿到脚,一步一个鞋印。
前台扭脸,目光跟随,直到两人进电梯。
再次回到房间,章雨椒一把将窗帘扯上,幽黑不见底的江水被挡,她回身说:
“我现在去洗澡,你在外面,我隔一会儿喊你一次,你必须回答我。”这是为防止他脱离视线又犯病。
浴室水声渐起,不一会儿,扬来她的嗓音,
“辜恻?”
“嗯。”辜恻应。
水声淅沥,清晰可辨,噼里啪啦,浇红了辜恻耳根,他挪步站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