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恻?”水声总算模糊,喊声也随之被距离阻隔。
下一秒,章雨椒顶着满脑袋泡沫奔出来,身上校服领子沾了朵朵泡沫粒,狐疑质问:
“你在干嘛?”
她警惕地看向他与露台的距离,生怕他又要往那跳江。
“我没有。”辜恻干巴巴解释。
“你就站浴室门口。”她勒令。
“哦。”辜恻缓缓挪动步子。
他坐在浴室门口,湿漉漉的衣裳贴着皮肤,撮撮银发也往颈肩淌水。
章雨椒的声音再度透过门缝,
“辜恻。”
“我在门口。”他低声。
“辜恻?”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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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恻。”昏沉沉的辜恻被拍了拍肩。
病房外泛起鱼肚白,室内青濛,他下意识抬首。
章雨椒仍睡着。
钟渊收回拍他肩膀的手,“你守了一夜了,回家休息吧,我来看着,她醒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辜端义在外出差,汤雯恰好在国外旅游,二老得到消息,还在往回赶的途中;朱朋吉在本地,昨夜来过一趟,听医生说章雨椒没有生命危险便留了个保姆在这边照顾。
这次火灾,据排查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万幸是赫文中学本身住校生少,加之正值周末,留校的更是寥寥无几,没有造成人员重伤或死亡。
钟渊天蒙蒙亮从家中赶来医院,拎着早点,见辜恻不动,便改口,“要么先去洗个澡,不然章雨椒看到你这样也该担心。”
辜恻衣服灰黑,除了衣褶凌乱,看不出脏痕,但原本雪白的脸,则格外惨淡,仿佛芙蓉落灰,脏兮兮的,手更不用说,飘落的灰炭落在他手背,原本肤色被覆盖,食指还缠裹着纱布。深夜到天亮,不知道他洁癖是这么忍住不犯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