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照顾纪习礼的阿姨说孩子都快要一岁了,不能只有个小名,识于一听,觉得有道理,拿出字典随便翻了两页,摘了两个字一凑,名字就出来了。
见识于是被他抱着回来的,两个人也不顾纪习礼了,立刻站起身,朝他走来,周眠山问,“怎么了?”
宴景迁摇了一下头,“不是派人盯着了吗?问问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纪习礼快一岁了,已经会走路,会说简单的句子了,看到识于回来,他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费劲地走到宴景迁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眼巴巴喊着:“宝宝。”
他想看看识于。
赵殊知“嘘”了一声,将他从宴景迁的腿上拉了下来,“宝宝睡着了,别打扰到他。”
纪习礼一听,立刻乖乖闭了嘴,目送着宴景迁抱着识于往卧室走去。
识于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想必是冻着了,因为纪习礼还小,几个人宝贝着他 ,总怕小孩会出意外,家里24小时有私人医生待命,没想到纪习礼一直健健康康的,小感冒都没有过,医生第一次正式工作用在了给识于打点滴上。
发烧不是什么大事,识于这一年里也将身体养得强健了不少,可不知道这烧怎么就反反复复的,都快一个星期了也没好全。
识于生着病,食欲不好,头脑昏昏沉沉的,所有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赵殊知大着胆子提出来,说要不把花店先关一阵子,好好养病。
识于为这个花店花费了不少的心力,凡事亲力亲为,看得出是真的喜欢,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甚至又要生气,叫他们急得哄好一阵,偏偏识于听后很平静,还笑了一下,说:“好啊。”
他说好啊,不知道为什么,赵殊知却无端地生出一丝惶恐感。
识于生病,最可怜的就是纪习礼了,识于吩咐了不让他靠近自己,怕传染给他,他见不到识于就整日里哭闹,谁哄都没用,那悲痛欲绝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能让眼泪将别墅给淹了。
等识于的烧彻底退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有精神了,奇怪地回到了最开始没有自由的生活,拒绝了所有朋友的邀请,整天就待在家里看书和发呆。
他们三个觉得不对劲,就每天也抽出一个人陪着他,识于也不反感,每次只当他们 不存在,这种感觉叫他们害怕。
对了,识于还是不愿意见纪习礼。
哪怕阿姨都于心不忍,特地告诉识于纪习礼每天都能把嗓子哭哑,眼睛一直还肿着呢。
识于想,他和纪习礼待的时间没有赵殊知他们任何人多,有那么多阿姨围着纪习礼屁股后头转,那么多人伺候他,还不够吗?
有天夜里,识于接到了一通电话,没有备注的一串陌生数字,他一接听,就听到了omega熟悉的声音,“纪识于你是因为太愧疚,夜夜睡不好觉,所以想要赶尽杀绝,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过你的好日子吗?众叛亲离,我已经连躲都没有地方躲了,死了也好,我会夏祈佑他到底喜欢了一个什么货色。”
夏祈佑这个名字,每每只要一提及就能忍让识于感到心中一痛,不用多问,他就听明白了omega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告诉我那些,我那天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识于给周眠山发了一条短信:我要他活着。
他相信周眠山会明白,果然没几分钟,周眠山就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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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于又生病了,比上次更严重,脸色苍白,总是捂着心口说好疼,蜷缩在床上哭得很痛苦。
赵殊知他们又急又心疼,请了所有最顶尖的医生来看,也找不出病因,识于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们知道识于是不会骗人的,痛极了的时候,识于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可悲的是他们除了抱着识于,安慰着他同时在心底期盼着他能赶紧好起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能将识于身上的痛转移,哪怕等到加注到他们身上时会强烈千倍万倍。
夜里识于洗完澡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在自己门口走来走去,赵殊知他们正在和医生议事,讨论他的病情,那么别墅里敢在他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猜到是谁之后,识于就跟不知道似的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很微弱的敲门声,也就一两声,见他没有应答,像是怕打扰他,没再继续敲下去。
又过了几分钟,那人如同忍了又忍还是控制不住想见一见他一般,再次将房门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