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行定定地看着关至夏苍白的面色,像是在最后的死别前把她的面容往脑海最深处刻,点头道:“嗯。”

不知道哪来的硫酸,也不知道哪来的汽油、火,关至夏害怕放火不成,先一步腐蚀自己的面容,这样就算烧不死,陆贺冲大概也不愿意再面对一个丑八怪。

可是她成功了。

硫酸过浓、汽油太多,一切都猝不及防,顺遂至极,关至夏在火海里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但她看起来很开心。

浓烟四起。

她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她没看到这些都被陆霁行收尽眼底

可他没有求救,没有说救救我妈妈,而是放任关至夏死去。

他知道,救了关至夏,才是真正地鲨了她。

那天之后的每个夜晚,陆霁行都不敢入睡,他一闭眼就是火海、大笑他以为他会长久地失眠下去,直至筋疲力竭。

但是很奇怪,短短几天,关至夏的面容就不会在夜晚来临前光顾了,她走得远远的,谁的梦也不愿踏足。

很多次拼尽全力地回忆,陆霁行都仍看不清关至夏的笑靥。

仿佛她从不曾存在。

方燃知又哭了,紧抱着陆霁行的脖子哭得停不下来,他一遍一遍地喊:“先生,先生”

“陆霁行,陆霁行”

“在呢,好了好了。好了宝宝,”陆霁行把方燃知的眼泪吮干净,哑声诱哄道,“别哭,什么事情都没有,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