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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个时候,松田阵平才会真心实意地羡慕起萩原研二的长袖善舞来,他习惯直来直往,硬邦邦的语调,说话总是在气人,稍微迂回两句,又把气氛推动向现在的僵局。

所以他不再尝试去说服了,他直接用行动扔掉警徽。

“唐沢裕,”松田阵平说,“我帮你。”

机翼破空的声音响彻耳畔,落日的最后一抹斜晖泼洒在唐沢裕侧脸,他瞳孔微微放大,铺天盖地的巨大阴影里,他一眼看见琴酒。

车顶天地开阔,银色长发与黑大衣在气流中猎猎飞舞。视线在半空相触,他冷峻的墨绿眼眸便如林海般泛起涟漪,那是一种近乎安定的柔和。

尽管仍身处动荡不已的车厢顶端,无论拢在迷雾中的,还有不可知的未来与无比漫长的前路——

在这一眼隔着夕阳的对视里,他都油然萌生了一种尘埃落定感。

走了这么远的路,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的。

他踹了一脚水桶,后者翻倒在地的那一刹,唐沢裕也借力跳上车顶。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供人行走而铺设的,弧形的金属让他脚下一滑,他跺了跺脚,很快适应了这种别扭的站立不稳。

于是前方的路上,便再也没什么阻碍了。

夕阳在远方浩浩而下,天地间寂静无比,除了飞驰的电车与旋转的机翼,一切杂音与声响都归寂于零。挤挤挨挨的电车车厢,车顶却畅通无阻,横行四海的长风托举在他背部,让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了琴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