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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告诉他,上司语气里的愤怒,一定与这条新闻脱不开干系。

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安室透决定遵循自己的直觉。

他假装讶异地反问道:“您是指……那本账簿?”

“不然还能是什么?”电话里的鼻音冷哼一声。

上司似乎把安室透的语气当成了一种明知故问,或者说,先斩后奏下的示威。语气里先是居高临下的斥责,又渐渐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冰冷意味:

“我给你批准航线,放手让你去调查卧底,可不是让你自由散漫成这样!这么重要的证据,你怎么能自己定夺?简直放肆!你知道一个降谷正晃下台,会造成政坛多大的震动吗?”

其实上司本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就像任何一个铁面无私的公安警官一样,一心为国家和正义付出。

安室透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此时此刻。

降谷正晃的惊变,戳中了他的痛脚,上司才为此勃然色变,甚至来不及披上那一层大义为公的皮。

“你难道不知道,降谷正晃在议会中,一直站在公安的同一边吗?!”

——话筒里的责备依然喋喋不休,可安室透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嗡鸣,他无意识点开了手机录音,将听筒贴在上面。

……因为他也听不见别的话了。

轰然作响的耳畔,只听到一个声音,而那道声音来自于回忆中。

那是在地下研究所的黑墙面前,安室透被揭开身份,后续发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