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翛的手不知为何渗出潮意,默默从他手背上撤走,月时宁愣了愣,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激奋的神色,像一只凶恶的斗犬。
他讨厌自己这种偏激的状态,所以从不谈论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他吃过太多闷亏,甚至还因此变成了没有妈妈的小孩……
月时宁深深呼吸,缓和下自己的语气:“其实,纨绔也好精英也罢,都跟我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这些富二代会接替他们的父母,变成新的资本家。他们交朋友,谈婚论嫁,都伴随着资源置换。而我们这种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社会上的生产材料,休想跟他们攀上任何关系。”
出乎预料,简翛从头到尾都只是沉默倾听,不替朋友分辩,也不指出他偏激,一切都照单全收。
月时宁忽然感到抱歉,毕竟自己对提米不甚了解,就不该用自己的偏见去指责别人,何况他还是简翛多年老友。
他试着弥补:“嗯,怎么说呢。富二代本身倒也没那么可怕。我觉得真正可怕的是他们背后那个家庭。这些小孩看似是受宠,甚至受溺爱,但很多资本家是把孩子当做自己的资产在掌控的。他们好像起点很高选择很多,但都是父母提供的有限的选择,没多少自由可言。之前追我那个富二代就是,他父亲亲口警告我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他今天可以纵着他儿子胡来,明天就能让他一无所有,听着就恐……简翛?你怎么了?”
简翛不语,默不作声伸双手圈住他,将他用力按在怀里,摩挲的力道有点大,月时宁看不到他表情,与其说安慰,倒从中嗅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与无奈。
气氛突如其来低迷,月时宁后悔不已,许久不见,偏偏说了这些惹人不快。尤其这都是他的一己之见,别人未必不明白,何必自作聪明。
“喂。”静静抱了一会,他蹭了蹭简翛的耳鬓,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我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简翛下巴戳着他肩窝点头,而后放开他。
他先亲那人鼻梁,再清清嗓子,忍不住得意洋洋挑起下巴:“我经纪人昨晚告诉我,jane的代言已经谈妥,就等着签约了。品牌代言哦!”
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简翛比他想象中淡定得多,只是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很棒。”
他眨眨眼,骤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对方抿起嘴不说话,月时宁更加确定,拍开他的手近距离瞪着他:“你知道!”
“嗯。”简翛眉眼松动,忍俊不禁,“半个月前,我们整个广告部就都知道了,接下来一个月要忙的就是你。”
“这么大的事!知道不早点告诉我!”月时宁猛地将他扑倒,懊恼又一次耍帅失败。
简翛被他双手卡住脖子,不阻挠也不求饶,恢复了温暖干燥的手指轻搭着他小臂,故作认真:“就因为事情很大,公司有规定,正式官宣前要保密,否则要追究责任的。”
“嘁……”月时宁无言以对,却心有不甘,不肯放手。
虎口压住了颈动脉,他脸色微微胀红,能就此摸到清晰有力的心跳,一鼓一鼓呼之欲出,在对峙中由慢至快。
借窗外的光观察,他方才的低落已经看不见痕迹,月时宁这才安下心来,双腿与他错开,趴下去,胳膊肘支在他耳边,将沙发压出个凹陷:“下周我要去拍你们公司秋冬新品的平面广告,你会去吗?”
入春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摄影棚相熟,仿佛只是一眨眼,盛夏过完,他们居然已经亲昵地窝进了一张沙发里,只要贴近,就有引发化学反应的风险。
“不知道,看公司安排。”简翛躺得舒服,手指绕他丝滑的发梢,“想我去?”说话间,还仰头啄他下巴。
“你说呢。”月时宁低头吻他,自上而下的角度有重力协助,侵略性强,占上风。
他松开牙齿换气,抚在简翛胸口的手向下滑,勾起工装裤腰间的扣子解开,又碰拉链,一步一步释放出蠢蠢欲动。他压低声音:“我帮你吧。”
简翛闭上眼伸手挡他,心跳猛烈撞击他肋骨,呼吸深,语气却听不出起伏:“放着不管也行。”
“放着不管……那我怎么办?”月时宁轻声问。
简翛蓦地睁开眼,稍曲腿试探。
不知是不是紧张让人变得更敏感,仅仅是隔着布料被膝骨蹭到,头皮也唰得麻到后背去,月时宁耐不住哼出一声鼻音,不自觉弓起腰。
简翛怔了怔,继而笑了。他不再犹豫,反而占据主动,推着月时宁一道坐起身,将他手往肩头放:“我来吧。”
他们拥着接吻,可手上忙乱起来又会忘记,张口呼吸,把吻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