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一想,在这个城市漂泊流浪的日子其实并没多长,却把自己搞成了一只肮脏又落魄的下水道老鼠,裹着一身臭气熏天的皮毛,在暗无天日的世界苟活着——
这是边野来到这里猛然体会到的。
看着脚下污浊的水旋转着流向地漏,边野怔楞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时水已经没那么脏了,他挤了一大捧洗发水,用力地在头上搓着。
楼上热水器的温度调节似乎有些问题,水热得很,等卫凛冬洗完,一开门居然都有缕缕飘出来的雾气。
他穿了条睡裤,赤着上身,拿着浴巾就下楼了。
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一楼浴室的门半开着,男孩正从里面出来——
光着。
楼梯距一楼浴室几步之遥,就连卫凛冬这样性情寡淡的人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面前的男孩脱胎换骨一般。
之前他不是一团黑影地窝在桥下,就是一身脏兮兮的工地服,满脸灰尘地蹲在桥外,总之在卫凛冬的印象中边野绝不会这么……白。
是的,这是个被热气一蒸会透出淡淡粉色,皮肤浅白的少年,或者说,男人。
洗去一身尘埃,露出本来面目的他并不像桥下近距离看时那么稚嫩,卫凛冬把他的年龄上限抬到了十九,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过度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