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仿佛很长,长得没有尽头,就连多年以驾车为生的司机都莫名生出一种无力感,与之前截然相反,后面太安静了。
司机忍不住地又一次抬眼看后视镜,右边车座已经空空如也,男人抱着男孩,像一张大网完全将他包裹住,头深深埋进男孩颈窝,前额碎发投下的阴影遮蔽了男人的半张脸,看不清什么,不过好像有某种东西在缓慢蠕动,司机疑惑地调整后视镜,仔细分辨。
是男孩蜥蜴耳饰垂下的银链,被男人一点点吃进嘴里。
车到了。
真是一片绝美的湖畔景色,微波荡漾的湖面将波光投向整个公馆四周,淡淡的月光从天而降驱散黑暗,将这地方雕琢得熠熠生辉。
司机下了车,小跑地拉开后车门,随后他的眼睛以能够撑到的极限瞪着出来的两个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后视镜视野有限,直到此时他才发觉两人手腕上戴着同一副手铐,如果那可以称之为手铐的话——圆弧铐锁一人手腕上一枚,中央连接着一根纤细的链条,长及半米的样子,就在司机把眼睛都看直了的同时,另一个惹眼的物件也一同进入视线。
男人持有一根金属制的手杖,手杖末端点在草地上,随着前行的步伐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这一点很明确了,男人是个跛足。
打点的小费实在丰厚,且来得猝不及防,司机匆忙间端出该有的迎宾仪态,捧着这一叠钞票连连鞠躬道谢。
晃动间,眼光却怎么也离不开那个瘸掉的腿和旁边富有节奏,一下下触及地面的手杖。
一进公馆就是要搞炸耳膜的低音炮,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型声浪,此时正值盛夏,公馆向西的庭院中央占地壮观的豪华泳池人潮鼎沸,身着细带窄条的比基尼辣妹们数不胜数,还有玩疯了的男人们,好几个不穿泳裤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