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很亮,月色也皎洁,从天空洒下的白光毫无保留地勾出男孩的轮廓——
一个蹲在墙根,啃着怀中烧饼的纤瘦身影。
这幅模样与初见时的画面别无二致,只不过背景从桥洞换成了马路,东西从馒头换成了烧饼,卫凛冬皱起眉,意外地有些恼怒,他别开脸静了一会儿,走过去。
“多少个下次你也不会穿外衣,边野。”
一句话而已,男孩却惊得弹跳起来,是那种脚底按了弹簧的冲力,整个人脱离地面撞向身后的墙,卫凛冬一个跨步上前,却没想到边野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跪在地上一个劲捶打胸口,嘴唇憋得青紫。
卫凛冬见状马上绕到边野身后,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勒在肋骨下方,很用力挤压肚脐,怀里的人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挣扎幅度很大,哪怕喉咙卡着食物卫凛冬也能听到他发出的呜呜声:“……脏,脏。”
男人“啧”了一声,把男孩勒得双脚离地,进了一旁小巷。
晨曦微露,一半青白一半浓黑的天色下行人渐多,三三两两出现在街上。
当躲入巷子,头顶被一片暗色笼下时,卫凛冬的手劲更大了,抱着边野一下下地勒——耳根一簇一簇的呼吸热气以及后背频繁撞击胸膛的震动让边野的心脏几乎停跳,那一刻不一定是食物让他送命,这个男人也会。
最终,一块没嚼碎的烧饼从他嘴里飞了出去。
边野喘着气软软地靠上墙,额头抵着石壁缓解过速的心跳,迷迷糊糊间,看到卫凛冬取下脖上的围巾,用它掸着大衣上的灰……边野触电一样直起身子。
工地上抢修水管是最脏的活。
水,土,泥,还有前几天没融化的脏雪,他连人家店里的帘子都舍不得碰脏,却搞了卫凛冬满身,边野急急上去为他抹脏东西,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我弄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