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回身就抓,却抓了满手空气,不知哪儿来的苦咸海水猛地淹过来,肺瞬间就被灌满,强烈的窒息感让边野一下子昂起头,大口喘气。
塑料座椅剧烈打晃,底托重重拍回地面,男孩扒着扶手,跟着颠簸了下。
边野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带着从睡梦中惊醒的懵然。
医院的走廊,靠墙的双排座椅,跟他坐下来等卫凛冬前相同的画面,边野愣了几秒,开始大力搓脸。
什么让他突然停下,他迅速张开手看,然后猛地窜起身,在他坐的地方上下翻找。
“找这个?”
哗啦一声,挂着皮套的黑色车钥匙凭空落到眼前,边野迫不及待地去看钥匙后卫凛冬的那张脸。
他是跟他一起过来医院的,等着等着就在椅上睡着了,余光中钥匙晃出摇摆的影子,边野再次对焦到这枚小东西上。
车钥匙是专门放在他这里的。
从工地“劫后余生”回来,就再也无法忍受卫凛冬不在他视线内,眼睛无时无刻不长在这个人身上,在边野看来卫凛冬已经很迁就他了,他实现了医院,家,地下室三点一线地黏着卫凛冬。
走在路上,又或者谁在医院挡了他的视线,边野就想方设法地挨近卫凛冬,甚至于回万嘉的地下室,边野都会愣愣地在楼梯口站好久,眼睛一直跟随,直到这个人看过来,他才局促地挪开目光,下去。
视线上的恶性依赖是一方面,最让边野难捱的是——
他想触摸他,或者被他触摸。
这种已经成为深度渴望的东西简直强烈到无法控制。
他总是在抓上卫凛冬衣角,又或是扶上他光裸手腕时才能清醒过来,虽然边野已经足够快地抽回手,并且低低地道歉认错,说他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