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红着眼弯了弯嘴角,笑了。
腕铐太扯视线,卫凛冬身上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边野把自己外衣脱下,绕着链子抱成一团,掩人耳目。
好在白日微露,暴雨之后的清晨干净宜人,本该单薄的阳光也显得比以往丰满,暖暖的。天气好,人们心情就好,三三两两地一起出现在大路上聊着,走着,没人过多注意他们。
卫凛冬找边野要了他的手机,跟路过的村民买了几瓶矿泉水,这条大路不短,救助站在路的另一端,他俩好歹要收拾一下。
边野不太脏,就是嘴和下颌凝了些血渍,卫凛冬看起来更差一些,即便脱掉外衣,西裤也泥中带血,没法看……卫凛冬几乎算是洗头了,边野帮他从头往下浇。
卫凛冬塌下腰,下垂的脖颈被水打透,冲掉的污浊下明显一圈红痕,像是被人勒过,右耳和颌骨多处擦伤,就在脖根还有块肉被抠掉了。
塑料瓶中的水完全倒空了也没有换地方,边野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卫凛冬拧了拧头发,直起身两手往后一捋,头发被全部拢在脑后。
他卷着湿垂的袖口,抬起眼看边野。
手背碰了碰男孩的脸,像是突然恍悟,这个人抬头。
“怎么了?”卫凛冬轻声问。
对方把头摇了摇,又垂下,这一次比刚才出神时更低,像一株种在地上打蔫的绿植。
“告诉我,你是缺水还是缺太阳?嗯?”捏着边野的下巴尖,卫凛冬往上抬,男孩手上还有塑料瓶,下意识去摸这只手时银链哐啷一声,撞到瓶身。
“没,没有……”发觉自己精神在恍惚,边野忙自我克制,他抓了抓链子,问:“能不能找一些工具把它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