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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中火辣烧灼,段文涛咂着牙花子,借着酒劲儿散德行,一手搂过邱然,一手跟他哥碰杯,嚎着让把小狗子接来,想得慌,要不现在就开视频,看不够他呢。

卫凛冬嚼着口中的菜,眼睑低垂,一片厚重的睫毛阴影。

铁锅咕噜噜炖着猪肉粉条,一掀开锅,水蒸气顺着锅沿往下流,就是迎面扑来再浓郁的滚滚饭香气,也没能让他哥脸上表情出现松动。

段文涛又嘬了口小酒,满面潮红。

他自以为正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跟邱然咬耳朵:“哎然然哥,你说…我哥是不是跟小狗子闹脾气呢。”

其实声音大得蹲在灶炉边等肉肉吃的大黑狗都摇开了尾巴。

卫凛冬掀起眼皮,注视着他们两个。

“……”

邱然大气不敢出。

段文涛不饶他,一个劲地收紧手臂,就逼着他出声。

邱然难受得缩脖子,想把被段文涛搞得湿热的耳垂塞进肩膀里,动作古怪又笨拙,给‘一拳能把他打回娘胎’的卫哥夹了一筷子肥瘦兼有的上等五花肉。

那会儿,就在边野走后不久,段文涛把家当全部搬入万嘉,守着他哥。

明面上嘻嘻哈哈,极力为卫凛冬排解,让这个人的生活能够尽可能亮一点,背地里比他哥情绪还不稳,邱然不止一次看到二楼浴室揉成团没扔干净的纸巾,以及段文涛躲闪不及,湿润殷红的眼圈。

卫凛冬的日子表面看去毫无变化,从西南到明禾,上班下班,朝九晚五两点一线,只是不再那么爱打理万嘉,房前的小院杂草疯长,一叠叠枯枝乱叶被风卷得到处都是,踩在脚下发着碎声。

地下室总会亮灯,几乎长明,卫凛冬搬进了那里住,多的是深夜发着亮光的电脑屏,永远摊着各类杂乱资料的桌面,清不完堆满灰白沫子的烟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