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可不要旧事重提呀。”
南希噗嗤笑出声,又想起了那晚我搂着她叫妈妈的狼狈样儿。但我知道,她那句“亲人”的确出自于真心,那是在一场场过命的战斗中积累的信任和交情,还有一种……我说不清,因为南希从不对我说起她的过往。怎么说呢?我觉得南希的心中和我一样,有一块失落的片段,缺口之处持续不断地散发某种神圣的母性,这母性漫溢,无处安放,而我就是一个完美的倾泻之地。我需要,她给我。她在给予中获取幸福与快感。
“老实说,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我问。
“怀疑你什么?屈打成招?”南希笑着挽住我的胳膊,“你可不是怕死的人,我不怀疑,我只是担心,担心你真的唉,我是拴不住你,叫你的萨连科拴你吧。”
“萨连科,”我沉吟片刻,说:“你调查过的吧,他的确是军方的人。”
“没错,就像他跟你说的一样,他没有隐瞒。”
“那他和克格勃呢?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瓜葛?”
“你在怀疑他?”南希狐疑地眯起眼睛,“爱情里可容不得怀疑,一旦有了,最好做出个了断。”
我笑了,摇了摇头,说:“这并不是怀疑,我只是好奇,爱一个人,总想知道有关他的多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就如同他不问我一些事一样,我同样不会问他。”我伸了个懒腰,扯到胸口的伤,不禁疼得弯下了腰嘶嘶直喘。南希扶住了我,一边骂我是个傻瓜,一边扶我朝天台边的台阶坐下。风透过斑驳的铁栏杆吹向我们,卷起一股铁锈味。台阶又冰又硬,天色逐渐阴沉。西方升起一片巨大的阴云,吞噬漫溢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