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会撞见他那狗渣爹。
要是早早说了他来,他们肯定装得好好的,就算有事也装没事。
管家没法,只能笑着点头应声。
沈禾迈着小短腿,跟沈砚两个小豆丁在前面跑,柳峥在后面小跑。
跑到一半,沈砚还有力气,沈禾累了。
柳峥于是将孩子抱起来,带着他跑。
沈禾羞愧三秒。
然后就老实的在小表哥怀里,抱着他脖子,由人代步了。
他们到了院子外,沈禾举着小胖手,一路跟人“嘘”。
到院子里也不例外。
然后,还真让沈禾听到了点东西。
屋内。
老国公喝完药醒过来,靠在床头。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流失了大半,原本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苍老之色尽显。
他握着老夫人的手,低声说:“历姿,我昨夜做了梦啊,梦见父亲。梦见充州之役,我俩离家之前,父亲抱着从允说,我们不如带着他一道长大。我那时想,战场艰难,他还小,受不得那样的苦,该在京城长大……”
老夫人轻轻道:“我晓得,将军是为了他好。”
私下里,老夫人仍旧更愿意管老国公叫将军。
老国公摇摇头:“昨夜里,我梦见父亲,他抱着砚儿与小禾,他问了我同样的话。”
老国公问:“历姿,我对不起我的儿子,父亲昨夜在梦里那样问,是不是觉得我如今,也对不起我的孙儿?”
老夫人掉下眼泪来,落在干枯的手背上。
那是双难看的手,上面布满了年轻时留下的粗砺厚茧。
老国公还在低低的说:“从允小的时候,我曾想呀,我一定要将他养成个好儿郎,教给他我毕生所学,但他不爱舞刀弄枪,爱诗书,我也觉得无不可……他没什么天赋,我晓得,读书入仕一途他是走不出来的。卸甲归京前,陛下许我讨个赏,我就厚着脸皮求陛下开特例,将这爵位讨给了从允……我什么都想给他,现如今我想,我们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今小禾跟砚儿两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小时候的从允呢?”
老国公说:“我管教不了他了,太晚了。历姿啊,明日,待我好些,你陪我一道进宫,求见陛下罢?”
老夫人眼泪掉的更多,她知道老国公的难受,可又忍不住还想说一句:“将军,从允这孩子,他……”
老国公说:“他不是孩子了,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看得清楚。他大约是觉得太子尚小,没将人家放在眼中……我这个当爹的,没能教好他,外人要教他的时候,我便不拦了。”
老夫人说:“好,将军明日好起来,我陪将军进宫面见圣上。”
屋子外。
沈禾听了一小半,捂住了沈砚的耳朵。
沈砚扭头回来看他,沈禾咧出了个笑。
小包子哥哥神情茫然,但是乖乖由着沈禾捂着耳朵。
沈禾眨眨眼,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国公府的继承人,大概要提前定下来了。
要比原著剧情中,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