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把夏景宏的事儿说了。
赵哥儿眨巴着眼,呼吸粗重,半天没反应过来:“那,我们要收拾东西跑路吗?”
方子晨同夏景宏吹牛时,赵哥儿多是不在的,可他晓得方子晨的为人,好几次他都看见夏景宏吹鼻子瞪眼的离开,夫君还坑了人银子
夜路走多了会碰鬼,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方子晨摇摇头:“应该不用,我瞧着他是大气的,而且,真想砍我脑袋,早砍了,等到现在,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让我多吃两碗饭。”
赵哥儿缓了口气:“有道理。”
方子晨说没事儿他就真的没担心了,放榜那天一早,众考生又聚在金銮殿,个个心脏砰砰狂跳。
礼部官员捧出钦定的金榜展开,由传胪官按榜依次唱名,即宣布考取进士者的姓名、名次、籍贯,每唱到一名,由多个侍卫接力高声重复着从殿内传向殿外。
排名由下往上喊,随着声声唱喏,有人欢喜有人忧。
放榜后,前一甲要骑马游街。
赵哥儿前几天就定好了客栈,今儿早早便过来了。不晓得是太过紧张激动,还是什么原因,他头脑阵阵发晕,先头并未强烈,可只一会便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金榜题名一辈子就一次,夫君最夺目最耀眼的一刻,赵哥儿并不想缺席,他想同他一起分享那份喜悦,他强撑着,并不想离开,可半时辰后,那股难受竞是愈演愈烈。
他脸色实在是不好,起初赵云越以为他紧张,可见赵哥儿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时,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立马喊了人,赵哥儿拧眉道:“三哥,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脸都成什么样了,死人都没你这么白,我扶你去看大夫。”
赵哥儿往窗户看,乖仔和小风正趴在那儿,眼看着游街的时间也快到了,这会赵哥儿是怎么都不想离开。
赵云越急得骂了他两句,赵哥儿身子也实在是难受,青茶里倒映的面容苍白如纸,三哥并未夸大,确实如死人一般,夫君若是瞧着了,怕是要担心。
赵哥儿腿脚无力,让赵云越扶着他离开,只留了两护卫照看孩子。
午时,街上开始热闹了起来。
近四米宽的街道挤满了人,宫门徐徐打开,带刀护卫迅涌而出,接着是击鼓开路的礼队。
百姓巡声望去,一大马从宫门里缓缓出来。
最前头那人身穿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前呼后拥,轮廓深邃,气派非凡,百姓们呼吸一窒,接着便欢呼了起来。
往年这时候,最受欢迎的,便属探花,人是聚才华与美貌为一体的代表,是一甲里的颜值担当,可今儿这探花颇有些徒有虚名,他就在方子晨跟后不足两米远,没一人朝他扔手绢和秀包,全砸前头那人身上了,途径京满城,更是疯狂。
“啊~状元,系状元,状元看看乖仔,看看乖仔,乖仔系你滴小迷弟,乖仔爱爱你,乖仔爱爱你哟。”
“状元~看看乖仔哟,看过来哟,啊~他看过来鸟,他看过来鸟~我滴天哟~状元真系帅喜个仁咯~”
“状元,乖仔爱喜你咯~不要走,状元~状元~不要走啊~”
探花看过去,就见着个大头娃半边身子都伸在了窗外,朝着状元扔两包子,然后不停的伸手,声嘶力竭的喊他,状元朝他挥挥手,他瞬间激动得往外爬,似乎想要跳楼般,还好身后两汉子紧紧抓着他。
端的是的疯狂。
探花满头黑线。
前头这人真是老幼通吃啊!
哥儿姑娘朝他扔花不算,如今就连这么小一孩子都被他迷成了这样。
肤浅,真是肤浅。
方子晨没见着赵哥儿,心里有点失落。
大家一个劲的朝他扔帕子,他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