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陈娇一听这话表情就惆怅了起来:“按理说我当时跳下去的时候是头朝下的,应该死得了啊。”她确实是受了很重的伤,但那个地板受伤显然更重。

陈娇在那个世界还是有牵挂的,虽然和朋友们没那么亲密了,但又不是绝交。而且她也参与到干儿子干女儿的成长当中去了,她朋友的小孩数学成绩都很不错。

袁安卿也听明白了陈娇的惆怅:“你喝酒吗?”

“来点。”陈娇点头。

一旁的浊捧着饭碗一边扒拉饭,一边紧盯二人的相处方式,他要从中摸索出一套成熟的交友方式,之后再用自己极为聪明的大脑消化吸收,再熟练运用,让袁安卿认为他是个可靠的朋友,再也离不开他。

他眼看着两人一杯杯地喝,一次次地碰杯,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讲。

只是对视,然后抬眉,随后俩人就碰杯了。

这什么意思?浊搞不懂。

在几轮推杯换盏之后,陈娇和袁安卿的脸都开始泛红了,这时候陈娇终于开口:“你这工作还是辛苦啊,我是实在干不下去了。”

袁安卿将小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怎么说?”

“带学生压力大,闹腾,家长比孩子还闹腾。”陈娇摇摇头,“以前就不该读师范的。”

“辛苦。”袁安卿又倒上酒跟陈娇碰了一杯。

“你呢?”陈娇问他。

“我?我这辈子就没有过什么主见,跟着人群混呗。能力优秀但不讨上司喜欢,被困在工作岗位上了。”袁安卿耸肩,“升职很难。”

陈娇冷笑一声:“公司里升职的都是些八面玲珑的半吊子,你确实吃亏。”

浊:……好成熟好沉重的话题,他没法和袁安卿聊这个,浊天然地抵触这种东西。

袁安卿摇摇头:“工资有得涨就行。”

陈娇陷入沉默,随后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曾经亲眼见到我的学生从教学楼上跳下来。”

浊呼吸一滞,这话题更沉重了。

袁安卿抿了一口酒:“这种事情没法避免。”

随后他俩聊的东西越来越深沉,他们不会去剖析那些人的心理,只是在说出前因后果之后徒留一声叹息,那感觉更加悲惨。

浊不喜欢这种无力又悲凉的故事,而且他觉得这两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乐观的个体,他们凑在一起只会互相影响着越来越糟糕!袁安卿应该少跟陈娇聊天。

最后浊忍不住了,他打断了两人:“你们是活在地狱里吗?”

“不至于。”陈娇摆摆手,“我们过得其实挺好的。”她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袁安卿点头:“起码我们都还活着。”

陈娇补充:“虽然这种活着违背了我的个人意愿,不过这就是人生百态嘛。”

“你们把人生百态里的喜藏哪里去了?”浊反问。

他不觉得这是人生百态,他认为这是被阉割掉喜乐之后的畸形人生。

袁安卿和陈娇俩人不作声。

浊放下饭碗,出去找人要醒酒汤了,不能让这俩人继续这么待下去。

政务大楼足够安全,他不需要担心袁安卿被袭击。

在浊走之后,陈娇又问袁安卿:“你是怎么和他处好关系的?”她觉得这种脾气的小孩不怎么好搞。

“你只是还不了解他。”袁安卿辩解,他觉得浊只是单纯的幼稚,不算个难搞定的事儿逼,“他最近情绪比较亢奋,因为我和他成了朋友。”

“朋友?你看起来更像他的家长。”浊直截了当地对陌生人表达讨厌,而袁安卿还得替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