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情绪被他死死堵在胸腔,缝合怪感觉自己要疯了,但他又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他不能出事。
如果他出事了,那些他在乎的人都不会好过。
缝合怪不像真正的刘瀚秦那般茫然,他只是感到无措,他好想逃离,逃离这种无声却刺耳的绝望。
但他走不了,他被原主的感情裹挟了。
难怪原主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他吞噬了。
最后刘瀚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精神病院的,他抬眼看着街边匆忙的人群,看着那些人的笑容……
他们怎么笑得出来的?
为什么自己这么难过,那些人却能够笑出来呢?
毫无理由的,刘瀚秦开始痛恨这些他从未见过的路人了。
哪怕理智告诉他,刘瀚秦所经历的一切与这些路人没关系,这些路人并没有让刘瀚秦的妻子生病死亡,他们也没有让刘瀚秦的小女儿烧坏脑子。路人们甚至不认识刘瀚秦和他的家人。
但刘瀚秦就是厌恶他们,厌恶到想要杀死他们。
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承担这一切,为什么……
叮咚。
手机震了一下,刘瀚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上司发来的消息。
【瀚秦啊,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我给你多批一个月的假,你先安排好家里的事,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肯定帮你解决。】
刘瀚秦看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他感觉自己站了好几个小时,随后他便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不是来自上司的。
看着那个备注为“小王八崽子”的家伙发来的信息,刘瀚秦眉心一跳。
【你家里出事了吗?】单刀直入。
这个“小王八崽子”正是浊,曾经刘瀚秦也短暂地负责过浊的看护,不过那时候刘瀚秦家庭美满幸福,在浊搞出风波之前刘瀚秦就和另一位负责人完成了交接。
【嗯。】刘瀚秦回了一条。
另一边,浊变成了原形,皮肤通红,浑身覆盖鳞片,脑袋也是怪异的羊头,但他的体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因为他要接受采访,体格子太大了不好用话筒。
原本浊给白天打了电话想要和白天聊一聊,结果白天全程唉声叹气的,浊一问才知道是刘瀚秦出了事。
在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后,浊绞尽脑汁也就发出了那么一句话。
“他回我了,我应该说什么啊?”浊把手机给身旁的袁安卿看。
袁安卿扶住额头:“我觉得你就不该发消息。”对方那种情况,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对方的心态雪上加霜,而浊显然不是个细致的人。
“可是我不忍心嘛!”浊觉得自己最近真的超心软。
“你没法帮他解决实际的问题,对于真正走到绝境的人来说,安慰是没有用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自己其实明白其他人口中的那些大道理,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自己才是最想走出来的那个。
袁安卿这样说着,还是从浊手里接下了手机,他怕浊三句话搞崩别人的心态。
在斟酌过后,袁安卿打字:【你需要我的安慰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聊聊。如果你不需要我就不再发消息了。】
想了想,袁安卿又打字:【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好受些。】
“你没有问他老婆诶。”浊指指屏幕,“也没有问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