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他才晓得那是雄父少时成年礼所得的戒指。带他去选戒指的用意也不是将这枚戒指给他。

在成婚后,这枚戒指将成为“长辈馈赠”这一婚礼环节的重要信物,是贵族对雄虫晚辈及其雌君的祝福。

这枚被挑选出来的戒指,属于恭俭良的雌君。

而不是恭俭良。

如同夜明珠闪蝶翅膀般纯粹的宝蓝色,在灯光中闪烁着光芒。惨绝人寰的战场并不会让他失去半分色彩,恭俭良痴迷地望着戒指上的蝴蝶图样,喃喃道:“真美。”

禅元平时也不拿出来佩戴,真是糟蹋了这么美的戒指。

恭俭良将戒指戴在手中,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只见咻一声,防护罩到了时间,自动消失。在他怀里的禅元,后脑勺失去一个支点,昏呼呼向后坠,恭俭良赶快扶住他,慢慢坐到地上。

“不会真的死了吧。”恭俭良抱着禅元,戳了戳雌君浮肿的脸,莫名想起“巨人观”这个词汇,噗嗤笑起来,“好好笑哦。”

他看上去情绪好了很多,寄生体大五大着胆子凑上来,小声道:“雄虫阁下,您看这人都给抓过来了。”

“哦。”

恭俭良抓起一块板砖,猛地揪住寄生体大五的脖颈,用锋利断面对准寄生体大五的面部猛地一拍!干净炫目的戒指糊上一层血水,恭俭良半张脸被溅开血沫,整个人像被泼了油漆,他面无表情,手上还在用力,寄生体大五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嚎叫着下意识要将恭俭良甩出去,雄虫灵活地攀附上去,单手揪住他的嘴角,两只脚盘住寄生体的脖颈,骑马般驯服着对方,手上的搬砖就是鞭子,恶狠狠鞭打着对方。

教育畜生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恭俭良杀人正如如此,他不需要逻辑。他失控地殴打寄生体大五,双方纠缠在一起。可恭俭良的内心却没有猎杀禅元时的心潮澎湃,他好像回到了在雪地中玩乐般的虐杀环节,杀各种各样的寄生体,看上去就像是在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从最开始还有点兴趣,到后面追求各种形式,追求受害者的惨状,到现在的索然无味。

这种简单,没有强大对抗,没有让他觉得道德混乱,让他打内心感觉到痛苦和刺激的杀戮,让他无聊。

他无聊啊。

果然,还是要杀禅元才有刺激吧。恭俭良回想起禅元昏厥前的表情,不自觉天咋舌回味起来。寄生体大五在他的暴力下惨叫,终于忍不住猛烈地回击起来,恭俭良一边快速躲避着,一边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想起禅元逐渐癫狂失控的表情、因为自己动作变得僵硬的身体,呼吸急促、咽喉紧张、背部发酸、整个人燥热不安。

“呐。”

恭俭良觉得自己没错。

他一开始的想法真的没有任何错误。

“变态欺负普通人有什么意思啊。”他被寄生体大五甩出去,这场战斗不如先前轻松,但也别有风趣。他很快落点在一块砖块上,轻松稳定住身形,从甲列身上扒了外套,系在腰间,呓语道:“变态就要欺负变态嘛。”

猎杀者捕杀猎物,是食物链的正常逻辑。

两个猎杀者互相厮杀

“雄虫阁下。您跑到那边,是不想要您雌君的性命吗?”寄生体大五狞笑着,对准地上的禅元出手,巨大的拳头堪堪挥舞起来,“我一拳!就打死他!”

恭俭良踹一脚伊泊,叫他把配枪拿出来,冲上去连开三枪。哪怕一枪也没中,抢到时间,也达了他的本意。他活生生将枪口卡入眼眶,手臂肌肉鼓胀,青筋爆裂,全身凭借重力下坠,叫寄生体大五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禅元安然躺在一边。

恭俭良压着寄生体体内的枪,扣动扳机。子弹在肉里炸开,发出不间断地闷响。士兵级寄生体没那么容易死去,差不多一发子弹全部爆开,他还保持着清晰的意识,内脏里却镶嵌着无数弹片。

他张着嘴,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恭俭良也不需要这个废物理解。

他很满意寄生体大五还活着,捡起身边的石块,先把四肢砸断,连皮带血拖拽到地上,再用肚子踹在对方的肚子。

“你居然想要打死他。”

“禅元是我要杀的人!你居然敢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