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就八十五了。”

一声锤音落下。

看护小安静的寄生体捂住他的眼睛,“不要怕。不要怕。我们崽崽是好孩子,对不对。”

是的。我是好孩子。小安静这么想着,他听到一声尖锐的穿入声,接着是肉与骨头斩断的声音,雄父短促又癫狂的痛呼。

“不要放开我走开啊啊啊啊啊。好疼。不要不要。”

幼崽竭力睁大眼球,他的手开始乱抓,在几次报数和锤落之后,是布料摩擦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安静。安静安静,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是雄父。

是雄父在喊他。

小安静勉强透过指缝,在他扒拉的瞬间,寄生体忽然张开手指。他的脸在五指光影下,仿若困兽之窥。

涓涓的鲜血和失去四肢的雄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那头发花白,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张着嘴,吐着血,被人抓住脖颈,从桌子的边缘拖拽回中心。

“下面就是重头戏了……起拍一百七。”

“一百八。”

“两百。”

“抠抠搜搜。两百五。”

“哈哈哈这个时候不出什么时候出呢?三百。”

寄生体的手指关上了。幼崽的面前是一片漆黑,在喧杂的叫喊声中,他听见咀嚼的声音,听不见雄父的呼喊声。

死掉了吗?

我也会死掉吧。

死掉但是能够和雄父一起死掉,去往那个有春天的地方也不错死掉只是再也不见,再也不出现而已。和雄父在一起没有什么可怕的。

“当时。和雄父一起呜呜。和雄父一起死掉就好了。”

他才不会和一个打人蛋一起,待在冰天雪地里,脸冻得僵紫。小雄虫安静哈哈气,寒冷让他前所未有的温暖,朦胧的白雾中他听见有人说话。

“恭俭良。时间不多了。裂缝快批过来了。”

“哦。”

“哇。车。真的有车!我还以为你和虫蛋的感应很弱呢。啊不对。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们分开那么远都能感应到对方。小良,你精神力也太强了。我们去总舰做个精神力测试吧。”

“不要。”

恭俭良不做解释。他其实一直都能感应到虫蛋和禅元,在精神范围内知晓这两个人还活着,对之前的恭俭良来说是一种精神动力。

一种“他要杀的人还没死”的奇怪动力。

“门关死了。”

“劈开就好了。”恭俭良亮出从深空机甲上拿来的新刀,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强硬破门而入。

军雄费鲁利第一时间支起防护盾牌,防止雪和风吹进来冻着孩子。他跟在后面,还不知道吐槽恭俭良比军雄还糙好,还是羡慕恭俭良超出寻常的身体素质。

为什么恭俭良不是军雄呢?

“你果然在这里。”恭俭良一眼就看见躲在某个箱子里的虫蛋。他快步上前,把虫蛋抓出来,一个大耳光子上去,呼得虫蛋眼冒金星,费鲁利在旁边尖叫,“不要打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