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白玉开始单方面的冷战。

他没有办法阻挡禅让的任何进攻为了有力气孵蛋,白玉不敢节食,对食物的欲望成倍增长。他也不敢受凉,希望有干净的被褥和稳定的室温。

这对于禅让来说不值一提。

白玉却必须付出身体、尊严和所有的时间满足对方。

他被迫开始说话,越紧张越说不出来。禅让会在任何时间进入到他的房间,不顾他是否抱着虫蛋,将他翻个面,开始暴行。

如此十个月。

白玉只有和虫蛋独处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平静。

你要快点长大,快点破壳。白玉在精神触角里轻轻说话,幼崽也羞涩的卷起触角,碰碰雄父。他们像是两团即将熄灭的火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对此,禅让完全看得见。

他还“看”得一清二楚。

开脑域后的雌虫,可以看见精神力,目视精神体,自然也可以用精神力发动攻击。

“笨死了。”他将数据随便记在本子上。这东西与他的课题没什么价值,拿出去也不值几个钱。禅让纯粹处于习惯,什么都要数字化一下。

他亲自打开的脑颅中,精神力冷酷横扫一切,在掠过那两团渺小又可怜的雄虫时,冷哼一声,继续向前。

(三十)

虫蛋就在这般恶劣的亲子关系中破壳了。

他破壳时,禅让在开会,白玉目睹他钻出蛋壳,浑身上下白白净净,没有一丝虫纹。

到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白玉赶快把小虫崽抱在怀里,用自己最柔软的衣物裹住他。

“崽。”白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片刻后,他怀里的幼崽抬起头,望着他。

幼崽继承了白玉一头白发,皮肤已经被织物摩擦出红印。他急促呼吸几下,将脑袋埋在雄父胸口,深深睡了过去。

第两百九十四章 支棱爱情故事(3)

(三十一)

小雄虫没有名字。

禅让本打算叫他“小会议”或者套用破壳日期做名字。白玉便抱着幼崽, 一言不发的掉眼泪。禅让上手碰一下,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雄虫便抱团哭成一滩。

“好啦, 又不是真叫这个名字。”禅让头疼不已。他身上有没有手帕,掏出粗糙的医用纱布胡乱糊弄在雄虫脸上,“别哭了。再哭我就不高兴了。”

白玉鸦雀无声,眼泪珠子掉得满脸都是。

他也没什么反抗的手段,更没有资本和禅让动手,没回被欺负狠了都是一个人无声啜泣,哭到后面头疼嗓子疼,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红的。小雄虫才破壳没多久,看着雄父哭, 自己也掉下小珍珠。

父子两哭得格外安静,显得禅让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我这么可怕吗?”禅让俯下身,戳戳大的,又戳戳小的。白玉浑身瑟缩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 禅让一把抱起小雄虫, 整个拿走。

“啊!”不要!

他匍匐着, 张大嘴, 哭喊起来,“让。不啊,让。”

禅让捏捏小雄虫的脚, 又掐着小雄虫的脸颊,看他的口腔状态。他抱幼崽的姿势格外粗鲁,小雄虫下半身整个往下坠, 幼崽不舒服蹭两下,也不会受到雌父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