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很妥帖地结束了和秋蓉的谈话,上楼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会儿想:原来周叙白每天和老师通电话是在沟通回去上学的事,周叙白怎么不告诉他?
一会儿又想:秋蓉和周德安对他都很好,以后他们要是知道了他和周叙白……
瞿朗心思烦乱着转过拐角,迎头撞到了人,微吓地退开半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转头往楼下看,刚才秋蓉和他聊天,周叙白都听到了吗?
周叙白说:“我有话跟你说。”
瞿朗“嗯”了一声,示意他说。
周叙白的目光也飘向楼下,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瞿朗会意地进去,等周叙白关上门转过身,说道:“说吧。”
“……”
“?”
周叙白站在房间的门前,望着他不说话。
瞿朗担心道:“怎么了?”
这时他发现周叙白手里拿着个红白相间的东西——是金牌上系着的颈带。
瞿朗眉心轻跳,若有所觉。
周叙白注意到他的目光,握着金牌的手紧了紧,低眉敛目,片刻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把金牌递过来,说:“这个还你。”
瞿朗想不通道:“为什么?”
周叙白说:“这个对你来说很有意义,不该随便送给朋友。”
“随便,送给……朋友?”
瞿朗没太听懂,或者说不确定周叙白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他眉梢下压,在“随便”和“朋友”上加重了声音,“你确定?”
周叙白听他咬重这两个词,眼皮轻颤,刚要说什么,瞿朗的手机响了。
是老杨。
瞿朗头一次觉得老杨的电话没那么讨厌,他朝周叙白比了个“等等”的手势,接通电话。
没开外放,老杨那堪比爆破的声音却中气十足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几天了?你说说几天了?瞿朗,你还想不想回来了!”
瞿朗被震得把手机稍微拿开了些,等老杨骂完,才把手机贴回耳边,说:“回,这就回,明天回行不行?”
“下午就给我滚回来!”
“下午不行,”瞿朗瞟过周叙白,“我这还有点事儿。”
“你——!”
“行了行了,说明天回就肯定回,现在真有事儿,教练拜拜。”瞿朗利落挂了电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瞿朗一边收手机一边想事情。
趁着跟老杨说话的当口,他差不多理清楚了。
原来这些天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的不对劲——周叙白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他送金牌是什么意思。突然把金牌还回来,还一口一个“朋友”,说白了,就是后悔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