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得知瞿朗没办法陪他过生日后,少见地打来电话追问:“就十分钟,见个面都不行吗?”
瞿朗听着既为难又自责。
早知道做不到,就不该答应。
他思索着怎么该安抚梁言,忽听梁言企求似的喊他一声“哥”,刹那间福至心灵——既然打着家庭游的名头,再捎一个梁言又能怎么样?
梁言年纪小,不容易引起那边的注意和疑心,许茜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他也可以顶点事,还能顺手过个生日,不是正好?
——于是,梁言就出现在这里了。
“今天都玩了什么?”瞿朗靠在沙发上看折回浴室的梁言。
梁言从浴室里翻出吹风筒出来,说:“玩了卡丁车。”
“卡丁车……”瞿朗道:“今天就算了,以后别玩这么危险的,手撞到了怎么办?”
梁言把吹风筒的插头插好,听话道:“知道了。”
瞿朗看出他要做什么,不太自在地坐直说:“我自己来。”
梁言挡开他道:“哥你休息就好。”然后不由分说地打开吹风筒,抬手撩上了瞿朗湿润的黑发。
一天一夜没睡,瞿朗太困了。
吹风筒产生的噪声音量恒定,梁言的动作又很轻,他靠在沙发背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察觉到瞿朗的身体完全靠在了沙发背上,梁言的手一停,关掉吹风筒,低声喊:“哥?”
没有回应。
梁言绕到沙发前,伸手在瞿朗面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确认瞿朗睡着,他面上的温和乖顺在短短几秒内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赤裸的厌恶与冷漠。
掌心还有湿润感,梁言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反复搓碰到过瞿朗头发的手指,想起许茜让他过来时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语气和神态,胃里阵阵翻涌——他后天才成年,瞿朗连这两天都不想等了吗?
既然一开始就抱着这种龌龊的心思资助他,这些年又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空气中还弥漫着与瞿朗头发上一样的香味,浴缸上下滑的水珠、镜子上的雾气似乎都在无声地引诱着什么,梁言受不了地快步出门,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沙发上沉沉睡着的瞿朗。
低温沸腾着的愤怒随着梁言上移的目光倾泻到瞿朗松散着的浴袍领口,他别开了视线,片刻后又转回来,走近思索着怎么把瞿朗抱到床上——用着人家的钱,这点面子活总要做的。
梁言压下心头的反感,低眸敛目地把手伸到瞿朗背后,用力间忽觉有气息扑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抬眼瞥到了瞿朗俊逸的侧脸,登时恍神失力,生怕惊醒瞿朗,慌忙间按住沙发扶手撑住了身体。
“……”
大约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什么,瞿朗皱了皱眉。
梁言一下屏住了呼吸。
他从来没有离瞿朗这么近过。
近到可以看清楚瞿朗的睫毛。
噗通、噗通……
心跳悄悄加速,领口变得紧勒,梁言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不知为什么,身下的人周围似乎有比其他地方更加沉重的立场,坠得梁言在朦胧安静的氛围中控制不住地低头……
叮铃铃领——!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