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个男孩儿该多好,偏偏天要与我谢家为难……可恨!」镇国公突然打破沉默,眼皮子掀也没掀。

谢馥宇决定不理会这顽固老人家,这瞬间她竟还能暗暗相较,想着是与傅靖战同乘马车比较煎熬,抑或是跟祖父同乘比较折磨人……可见她的心性当真被磨得越发强韧,遇到难堪的事还能自嘲自娱。

宫门口早有一名内侍官候在那儿,领着镇国公、傅靖战和她入宫。

午後,皇上在作为起居室的怀畅阁小憩过後召他们入内觐见,特允安王世子爷陪同。

一开始谢馥宇没怎麽说话,毕竟有镇国公顶着,等到皇上听完她父亲当年在东海与她鲛人族的娘私订终身的这一段後,皇上便把「矛头」指向她,问题接二连三,更详细询问鲛人族「择身」一事。

原以为皇上会怀疑她是自小女扮男装,是这回被昭乐公主认出了才不得不编故事,哪里料到皇上却对着她笑道——

「朕曾见过你们几个闹在一块儿,当时是盛夏时节,朕的十一皇子也就是如今的东宫太子,他和你还有长安竟跳进御池泅泳,还打起水仗,那时候你们个个袒胸露背,确实是少年郎无误。」

谢馥宇闻言脸都涨红,确有此事啊,若非皇上提及,她都忘了。

犹记得那时还把水泼到突然现身的皇帝身上,吓得始作俑者十一皇子傅书钦登时连吞好几口御池池水,还是她与傅靖战硬把人拖上池边的。

「臣记起此事了,皇上当时龙袍都被泼湿弄脏,却哈哈大笑罚咱们三人把御池池底的淤泥清乾净,并未真的降罪。」

皇上依旧哈哈大笑,捻着美须道:「朕记得你们三个可是连续清了五日才将池子清乾净,这还不是降罪吗?」

谢馥宇坦然道:「在盛夏时节艳阳高照的大白日里,能领旨泡在清凉御池里游来游去、潜入浮上的,半点不受罪。」其实仅需两日就能清理好御池,但皇上没给完成的期限,所以傅书钦、傅靖战和她就慢悠悠地边玩边清理,如此才拖延成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