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馥宇的赏赐来得甚快,入宫觐见後的第三日,宫里便来了旨意,只不过负责此差事的内侍是上镇国公府传旨,被点名接旨的谢馥宇临了还得从石桥巷这儿快马赶回镇国公府。
皇上收她为「天子义女」,赐封「东海县主」,按品级每月可领俸给,且当真把东海一个小县作为她的领地,每年岁收亦有她一份银钱。
此事一昭告天下,别的地方如何她不知道,帝京反正是闹腾起来了。
想当年她谢小爷在国子监可是风流潇洒、名声响当当的人物,交友广阔不说,那完全是哪儿有热闹就有她的存在,帝京里多的是往日同窗和故友,大半数都随她玩过、闹过,与她泡过同一池子温泉的也大有人在,明明亲眼见证过谢小爷就是个男的,却不懂出外「游学」个七、八年後回帝京,怎就变成女儿身?
这消息太惊人也太令人惊吓,一下子投向镇国公府的拜帖多如过江之翻,府里总管絶对是个有眼力的,不敢将这事上报到国公爷那儿,直接收集好拜帖亲自送至石桥巷小宅。
谢馥宇本有意让镇国公府顶在前头,自个儿躲在石桥巷的私宅避风头,但天天看着谢家老总管往来奔波,心里也觉过意不去。
最终她还是得认命,开始一封封回拜帖,并把住处所在透露给几位当年颇有交情的朋友。
所以接下来又忙了好一阵,忙着接待上门拜访的旧交故友们,裴元擘领着一船的帮中兄弟早在半个月前就启程返航,她却没能一同回去。
并非她无法走,而是想着,既然此趟回帝京已掀起千层浪,那乾脆就直接面对这儿的一切,不管是亲人还是友人,不管旁人如何看她,她就是她,再不遮掩逃避。
然後忙碌归忙碌,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她很难不去想傅靖战。
她被封为东海县主那一日,石桥巷这儿有收到他遣人送来的贺礼,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几件颇符小宅风格的摆件……好像之後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更未见到他的人。
是她把人赶跑,如今才觉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