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如今的她不允他身边有谁,而能与他成双成对的,还能有谁?

远天渐渐亮起,月儿星儿隐约遁入无边清光中,风起园内花木扶疏的景致笼罩在淡蓝薄雾里,距离天光大亮不出短短一刻,在这稍纵即逝的时光中,放眼望去绿非绿、蓝非蓝,而花非花、雾非雾。

谢馥宇套着宽大的男款薄衫斜倚在敞窗边,乌溜溜的散发更显身姿慵懒,柔软鬓发则衬得半边暖颊嫩若桃李,眉似柳。

傅靖战起身下榻,从那座分隔内外寝间的嵌玉座屏後头走出时,抬眼望见的便是这一幕动人丽景。

他的身躯一直是渴睡的,但异样的高热烧得他无法安眠,直到昨日那一顿纡解……醒来时发现身边无人,唯自己一个,一度以为那是一场高烧过头才产生的春梦,顾不得全身上下仅套了一件里裤便冲将出来,然後就看到了她……

谢馥宇听见动静,身形未动,眼角余光往房内斜荡了去,心弦蓦地被一把撩过。

此刻落在她眼底的安王世子爷不知因何看起来有点憨,表情彷佛也有点余悸犹存之感,仔细再瞧……不,说是余悸犹存并不贴切,倒不如说有种近君情怯的模样,想走近她又踌躇不前,似乎怕她会拒他於千里之外,那俊朗眉目怎麽看都有点儿可怜兮兮。

她之前待他到底有多坏?

谢馥宇自责并自省着,徐徐转身向他,拢了拢身上这件属於他的群青色夏衫,微扬秀颚,尽可能淡然地问道:「傅长安,你给我说清楚,到底都钻研到什麽书里头了?」

之前的他乖乖任她「欺凌」不反手,然,昨日的他刚开始还挺乖顺,之後就狠招连发,弄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无比舒服的时候。

她质问着,也努力端持着,不想一下子就脸红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