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她真讨厌内心这般拉扯,但就是无法定论,当真好烦。
然而心中越是烦躁,她越会替自个儿找事,隔三差五就上漕帮在京的货栈找活儿干,要不就混在金玉满堂楼内笑看人生百态,再不然便是回镇国公府仔细「调教」谢定乾,顺带活络活络筋骨。
跟着某一日,一份颇厚的文书远从东海送抵她手中。
打开一看,她看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这个「东海县主」所辖的小县,人警地官府收到朝廷的邸报消息後,便把小县内的种种民生要事以及历年来的税收帐务集结成册,直接送到她面前,其中还包括当地衙门近五年来审理过的案件。
她看得津津有味,进而生出一种「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之感,且不管当初早—封她这「东海县主」的头衔是何居心,她到底有了实质感觉,觉得再如何不济,也得让她所辖的东海小县富足安康。
此际,她不经意一叹,「欵,总得前去亲眼瞧瞧才好啊……」恍惚般呓语,往旁边摸啊摸的,摸到一壶酒,抓了来便往自个儿嘴里喂了一 口甜酿。
「县主怕是喝醉了吧?都喃喃低语些什麽?」明锦玉递来帕子擦拭她被酒汁濡湿的秀颚,语气带了点纵容和无奈,那是对待诚心相往之人才有的姿态。
中秋过後,谢馥宇就自作孽般搞得自个儿一团忙碌,直到凛冬来临、大雪纷飞的时节,终於懂得缓一缓、消停些,其原因有三——
其一,因洛玉江的水路一遇寒冬,越往北来越发不易行驶,沿江北上的码头区结冰状况已属常态,冬季若运送物资进帝京大多以陆路为主,如此一来,漕帮大船不入帝京码头,漕帮的在京货栈只管收货、理货不管出货,顿时少了许多活儿,自然也就没她什麽事。
其二,西关域外的扶黎国遣使团来访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