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不明所以,看她一眼起身往寝房走,流景看着他被风吹得翻飞的衣袍,突然忍不住开口:“帝君。”
非寂停下脚步。
“……你回去换身衣裳,我们去岸上走走吧。”流景笑道。
非寂回过头来,月光下,她笑得眉眼弯弯。
许久,他声音和缓:“好。”
“换身精神点的衣裳,不要总穿玄色,发冠也可以换成绳子,瞧着更温柔些,有折扇吗?拿一把如何,会不会显得更像个读书人,气势上更可怜些。”
非寂刚答应跟她出去走走,便听到她提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求,当即冷下脸:“得寸进尺。”
“我也是为你好!”流景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嚷道。
非寂只当没听到,独自一人回了寝房,随意挑了一件与身上衣衫差不多的玄色衣裳换上,便要出门去寻她。
可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停下,静默片刻后折回桌前,翻遍乾坤袋找了一件淡青衣袍。冷着脸换上后,沉思片刻又将发冠摘下。
他没有可以束发的发带,思来想去还是摘下了手上方镯,泛着幽光的镯子转瞬化作一条丝帕,他垂着眼眸,用丝帕束住头发。
全部收拾妥当之后,非寂推开门走出去,便看到半空虚浮一行字——
我在岸上瞭望灯下等你。
“又要打什么鬼主意。”非寂语气不悦,却在抚去字迹后走得比谁都快。
沉星屿和海岸之间隔着上千里深海,非寂越过这片辽阔的海不过用了片刻,几乎是上岸的瞬间,便看到了作为灯塔长明的瞭望灯,以及灯下熟悉的身影。
非寂顿了顿,缓步走过去行了一礼:“师父。”
老祖微微颔首,将手里没有拆开的信递给他:“那丫头搞什么鬼,特意要我来给你送一封信。”